芷阳的官吏最近忙上加忙,正在努力确认尸兄的身份,不出意外,忙了一圈没有摸到头绪。
以秦的户籍规定,傅籍时要记录户主之名、身份、籍贯、身体特征及家内人员等情况,对于赘婿、商人等特殊户籍还要记其三代。
秦不许平民私自前去外地,离开本地就必须持有官方放的符作为身份证明。
如果有人举报县内出现没有外出凭证的人,官府会被罚款。
再配上什伍连坐等组合拳,官府应当对辖内的人有不错的掌控能力。
尤其,此地是芷阳,它离咸阳很近,它不是那种难以管理的边境县。
既然在芷阳找不到线索,那他很大可能就不是芷阳人。
跨境办案,在未来都是麻烦事,更何况是当下。
芷阳县令只能把事情上报内史,之后请内史再做决断。
赵昌等到个不了了之,他还没反应,鱼竟然先闷了两天。
鱼这人虽然时常面瘫,但不开心的时候,眼皮会比往常更耷拉一些,透出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
赵昌觉得这种微妙的情绪表达很有特点,悄悄观摩学习。
等赵高把芷阳的大部分文书盘了一遍之后,赵昌说:“我要去房陵,去见他们一面就回咸阳。”
鱼心里惊讶。
得到消息的彭仓也奇怪:“现在才五月……”
他们才刚出咸阳没多久,这么快就回去,不正常。
赵昌道出他的想法:“我要回去请示父亲。
我想去北地看看。”
木简来源之地为边境。
这让他起了一点好奇心。
想去,很想去。
赵昌也说不清这种想法的来源。
或许是因为他还想见一见上辈子的老家长什么样?
既然想到了,那就去做,不给自己留遗憾。
这就是赵昌的认知。
但嬴政八成不想放他。
逐渐往偏僻之地跑,和到房陵、芷阳是两个性质。
赵昌得想想办法。
在这之前,先再去一次房陵。
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上次说肯定会回去,既然现在有空,那就回去。
不过这回不能再给出承诺了啊。
赵昌想。
没有人可以阻拦下定决心的赵昌,更何况,在这里论地位,其他人也比不过他。
他说:“尚书和鱼,跟我一起准备礼物,中书负责其余物资,可以吧?准备好之后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