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隔日清早,师远廖就带了一支骑兵在“燕子窝”
下,疯狂吱哇乱叫。
那时辰甚至都没法说是清早——四更天才过不久,天都还是黑透的。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按说很叫人生气,但这一夜慕广寒过得倒是挺开心受用。
这么失态地跑来疯狂跳脚,可见西凉军是急了急了急了。
日出后,很快就是大热的天。
烈烈骄阳,晒得人都变形。
然而师远廖就那么生生在外面叫阵叫了一天,叫得嗓子都哑了。
可惜,废城城门紧闭、拒不应战,全不理他。
第二日,师远廖加上赵红药一起,又敲锣打鼓、叫阵叫了一天。
师远廖最后没辙了,竟开始命人高声朗读《月华城主风流史》。
慕广寒:“……”
这就有点过于不友好了。
他倒不是没风度,只是崇尚“礼尚往来”
,提着重弓就给了对面远远一箭好招呼。
“啪”
,书射穿了。
朗读声立止。
结果赵红药倒好竟从怀中又拿出来一本,军队往后撤了几百米,撤到重弓也射不到的地方,继续念。
慕广寒:“…………”
西凉人是卖话本的么?
不得不说,通篇听下来,这本没被说书先生添油加醋过的正本《月华城主风流史》,写得甚至算是时间线清晰、人物丰富饱满,虽然其中也不免有一些错漏之处。
比如有些他的前任,没有被记录在册,比如贫寒出身的傅朱赢。
还有一些记录在册的,其实跟他没有必然的暧昧关系,比如纪散宜和邵霄凌。
还有同一个前任被当成了两个人拆分了的,亦有不同前任被揉成了同一个人。
总之,唉。
他倒是听得无动于衷,邵霄凌这个早在酒楼听过八百遍这个故事的人先替他恼了:“这都什么胡说八道,阿寒,放我出城!
我必下去好好揍他一顿。”
慕广寒:“不急。”
对面还能叫嚣,说明他们西凉马匹上挂着的皮酒袋里,或许还剩一些琼浆玉露。
又或者,已杀了几匹马,饮了马血。
“可然后呢?”
再多两天,渴得喉咙冒烟,还能说出话么?
今日口干舌燥多饮的水,都是来日要落的泪。
因此,月华城主竟像是在茶楼听书一般悠悠闲拿了几包瓜子,泡了壶茶,一身月白人在城楼坐着,目光淡然而清定。
既能不费一兵一卒不战屈人之兵,又何必在乎他垂死挣扎说什么?
但邵霄凌咽不下这口气。
“瞎说,瞎说,西凉蛮夷不通文理,满口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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