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也不想避。
于是谢毓只能在宋衍灼热的目光下掀起了裙子——以及穿在下面的纨裤的裤腿。
谢毓的腿修长白皙,于是便显得膝盖上青青紫紫的一片更为可怖。
医女努力放轻了手,但谢毓还是疼得直抽气。
宋衍看着她秀眉微蹙的样子,说不出的心疼,心中暗恨刚才怎么没把那个沈氏罚得再重一点。
他在这边神思飘忽,那边医女已经抹好了药膏。
谢毓只觉得膝盖上一片清凉,久跪的钝痛消散了不少。
太医开好单子,将药留下便告退了。
张令德正巧和他们擦肩而过,还带来了打好的牌子。
这牌子是太子爷急要的东西,花样又不算复杂,工匠自然是放下手头上其他东西,快手快脚地打好了,派人加急送了过来。
牌子不算很大,象牙洁白,棱角圆润,正面用端正的颜体刻了谢毓的名字,拿金红色的漆涂在里面,在日光下一照,漆里的金粉闪亮亮的,很是气派。
谢毓也是小姑娘,虽说常年跟锅碗瓢盆打交道,女红都不会几样,但哪里会不喜欢这种精致的小玩意,接过去把玩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谢宋衍赏赐。
谢毓笑嘻嘻地看着宋衍,眼睛里跟有星星似的闪了几下:“殿下,奴婢哪里受的起这样的好东西。”
她话是这么说,手上却是迫不及待地将牌子在腰上挂好了。
宋衍见她高兴,也不去追究她心口不一,说道:“你助我留住了柳泽,这便算作奖赏吧。”
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让谢毓收得心安理得点,没想到却与谢毓的猜想不谋而合,倒是把自己坑了一把。
谢毓嗳了声,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显得不正常了,于是领着白芷先行告退。
宋衍见她整个人又鲜活了起来,微微弯了下嘴角。
谢毓像是把这正殿里的热闹都带走了一般,她走了之后,整个堂屋里便只留下了药壶盖子被沸水顶上去又落下来的清脆声音。
宋衍被药味熏得难受,沉默了一会,揉着眉心道:“你去跟云氏说一声,往后东宫里便没有沈奉仪了。”
张令德知道这话是跟他说的。
他瞟了眼慢悠悠地吃着豌豆黄的宋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太子爷虽说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位置上,但头上还有几个人能压住他。
皇帝,皇后和贵妃娘娘。
前两个是于理,后一个是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