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些事我都不知道。”
阮苓苓想,或许裴明榛本意,只是想请花铃帮个忙,让花铃过来澄清一下,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任何暧昧,让她不要再误会,所谓的用这件事威胁,大约只是话赶话说到,其实他并不会做。
花铃也知道,所以才真的过来找她,说了。
其实大家都是很善良的人。
“没事,我要你不顺眼,也不会跟你说,倒不全是为了姓裴的。”
花铃冲阮苓苓眨眨眼,“那日在青楼,我们也过得很愉快不是么”
阮苓苓回想当天,除却那些针锋相对的激烈情绪,她和花铃算是志同道合,兴趣一致了。
她们喜欢的东西很像,玩的东西也差不多,擅长的姿势几乎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情敌立场,她们很可能像江湖豪侠那样惺惺相惜,来一场不打不相识的友谊。
“所以跟你说说,没什么不行的。”
花铃再次把头靠在椅背上,轻轻一叹,声音就低了下去。
“当时我为反抗那些恶心的事,弄的浑身都是伤,动都动不了,被扔在后巷的小破房子里,裴明榛好像替馆抄想走近路,不小心就发现了我。
我跟你说阿阮,姓裴的真的不是个东西,从小心肠就很硬,冷心冷肺,我都可怜成那样子了,他也没主动说救我,还是到了我身上有味特殊的别人认不出的药材,才过来跟我说话。”
阮苓苓顿了一下。
阿阮
花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谓,继续往下说“我那时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那味药材是我娘族人从深山里挖出来的,极为珍贵,因很少现世,个头又很小,基本无人认识,也因此我才保住了它,一直留在身边。
裴明榛母亲病重,许是因为此,他读了些医,研读了很多药材相关的东西,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走过来,认真的辨认过药材,跟我直接说他没钱,买不起,又想要这味药,可以用帮助来换。
我被欺负成那个样子,没别的想法只想回家,那味药藏了那么久都用不出来,眼着自己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奢望我就死马当活马医,跟他做了笔交易,只要他能帮我逃出去,送我出城,药材就送给他。”
“那个暗娼馆不是什么好地方,老鸨子也厉害,私下隐藏势力复杂,水深的很,裴明榛当时年纪还很小,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总之,他做到了。”
“我以为他做不到的一夜一夜睡不着时,偶尔心底还会生出恶意,说反正自己反正也烂透了脏透了,怎么都逃不出个死字,拉个人下水陪葬挺好。
我很抗拒身上发生过的事,又因本身性格就很糟糕,和他发生过很多争吵,他的安排也基本不配合,也真上手打过架,也想自杀过,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我当时差点就成功弄死自己了。”
花铃目光有些远,好像透过月色到了当时的自己,声音很轻“他拦住了我,说我若死了,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只有无能之辈才会作此选择。
我从就小心气强,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什么,一边心里恶心难受,一边又想凭什么遇到这种事,别的女人要自杀我也要自杀我偏不。”
“可我心里又着实过不去这道坎,就直剌剌问他,当我身上发生过的这所有事都是他做的,怎么样至少他长得好,还能让我心里舒服点。”
她着阮苓苓“你猜他怎么说”
阮苓苓静静想了想“他答应了”
花铃就瞪她“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我在说你的未婚夫,摁着他的头承认对我暴行的是他本人,你不觉得委屈恶心,不应该同我生气么”
阮苓苓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在月光之下,清澈又明亮,像春日溪流,一到底干净纯粹“可真正做这些事的不是他,不是么你的想法同他无关,他想管也管不了,只要你能走过去就好,以后的路却是要缘分的。”
花铃听着听着,意味不明的笑了“你和他真是一样。”
她叹了口气,“姓裴的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怎么想与他无关,人皆自私,想方设法让自己开心无可厚非,自己的心硬了,脚步坚定了,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那段时间很混乱,很危险,我不怎么记得太多细节,只记得一直在跑,一直在跑,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都听不见。
他把我藏在裴家足足小半个月,才送我出了城门,找了镖师,安排了妥当的人,给了银子,让我走。”
“其实他很穷,我知道的,他日子并不好过,可他却能做下这么大的事,我很佩服。
道别的时候,我用他给的银子买了一块玉佩送给他,说是礼物,其实就是定情信物,他知道,所以没要。
我固执的塞给他,说哪天他若到了我家地盘,就是记挂我,想娶我,固执的做下了这个约定,但回程路上,我在自己的小包袱里发现了这块玉佩,他还是没有要。”
花铃长长叹了口气“那些天我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姓裴的太穷,连肉都买不上,一天天的煮毛给我吃。
道别的时候还冷着脸塞给我一壶煮好的毛。
按说什么东西也架不住天天吃,吃多了总会腻,可只有这个,我从没觉得不好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