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晋的葬礼举办的匆忙,能参加的人不多。
原因是一起军方丑闻,起因是一名妓女被拘留。
最后从她嘴里报出的几名人员往下查,惊人内幕曝光。
军方某少将利用手中权力进行大烟生意,不止如此,歌舞厅、违禁品等等都有他的指示与参与。
这起大型的丑闻被闹得沸沸扬扬,各方媒体跟闻到血腥味的豺狼一样涌来。
不用多久这位某少将的姓名家世被暴露一光,正是在前些日子中一场战役里死亡的雍晋,雍少将。
雍督军紧急发表声明,对自己儿子的行为表示十分痛心,并表明会引咎辞职,作为一位父亲没能够培育出良才的自我谴责。
然而军情日渐紧张,官方并不能再承受失去一位人才。
在诸多劝诫挽留下,雍督军表示接下来的战役,他会亲身上阵,为国家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再过多几日,新闻媒体被统一封口,再无人提。
这件丑闻轰轰烈烈而起,悄无声息落下。
雍晋的尸身一直在棺材中,因为此事无法下葬。
时间一久便臭不可闻,更没有人愿意前来祭拜。
更何况死者不再是风光为国捐躯的少将,而是声名狼藉的军队渣滓。
人死便能逃过惩罚,但该属于他的殉葬荣誉不会再有,连本该有的勋章亦被剥夺。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时,周君待在医院,因为小傅的有意隔绝外界消息而一无所知。
他的状态始终游离,睡觉吃饭,行尸走肉。
他也一直在等,辛小姐说会帮他,让他等她消息。
她会尽力带他去参加雍晋葬礼。
于是他在等,只是好些日子过去,辛小姐也没有等来。
周君胡子拉渣,面容憔悴,日渐消瘦。
这日辛婉君来时,周君坐在床上她,灰暗的眸子猛地一亮,像见到光般,他手足无措地从病床上站起,然后急促道“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会”
他匆忙跑进浴室里,收拾自己,因此也错过了辛婉君面上的欲言又止。
周君给自己剃了胡子,收拾头发,再穿上了一袭西装。
他实在瘦了太多了,裤子尺寸宽松,只得一条皮带将之捆住。
头发打湿了往后梳,发梢的水滴洇湿了肩头。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了好一会,几乎都快不认识里面的自己了。
他的嘴唇过于苍白,眼窝深陷,浓浓的黑影在眼睛下方,显得很阴郁。
他使劲地搓了把脸,深呼吸一口,便扣好衣领,整理领带,他拉开浴室门走了出去,不再是那颓唐无比的落魄样。
只是坐在外面的辛小姐面对他的焕然一新,显然表现得没有那么高兴。
她以一种不忍得表情着他,很艰难地同他说,雍晋已经下葬了,他们此次去只能在碑前落一束花。
周君神情不变,他虽这些日子过得浑噩,但也没有失去常识。
都到今日了,他大约也只能去碑前见上他一面,可即使是这样,也是好的。
他冷静点头,接过护工给他准备的手杖,缓步外走。
他的伤口愈合得还可以,但行动仍然不变。
辛婉君半扶着他,上了车。
车里还有其他人,竟然是施先生。
周君错愕片刻,就见辛婉君垂着脑袋说,他们此次前去祭拜,得亏了施先生的消息。
施先生冷漠他一眼“不客气,左右现在也没多少人愿意去。”
这话让周君不太懂,他茫然向辛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