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娘子悄悄往宁峦山的方向瞟了一眼——
这是个机会。
还是宁峦山先开口:“该问的都问了,就不打扰玉想姑娘休息,姑娘明日若要赴约,万望保重身体。”
孙妈妈扭着腰肢,高兴地走了,宁峦山带着画师告辞,贺娘子原地站了片刻,方才去关门,谁知那位小山爷又杀了个回马枪,闪身从未掩实的门缝里挤了进来:“喂,怕不怕?”
“怕!”
贺娘子坦然道:“所以妾有个请求——如果妾身侥幸帮助大人抓到这个人,还请您送妾身离开江陵。”
说着,她将左右两手的袖子往上撸,露出满臂青紫的伤痕。
宁峦山一把握住她的手:“身上有伤,少喝茶。”
贺娘子眼里闪过一丝狠辣,指骨慢慢向袖口下收缩,很快,对方松开她的手腕,并没有对鞭笞的淤青过多检查,而是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塞过去:“紧张什么,皮肉伤,外敷两日即好。”
她将那只冰凉的瓶子握了握,几不可闻松了口气。
——
回到府衙调配人手的宁峦山,出师不利,迎头撞上了江陵令,这老小子一见他,就跟瞎子吃了大蒜,瞎放屁:“哟,一回来就这么大阵仗,我们的宁捕头这是要上哪去?”
“报告大人,抓捕犯人。”
宁峦山一板一眼道。
“哦,抓犯人啊……”
江陵令皮笑肉不笑道:“不是说伤得下不来榻了?你这是遇到了华佗再世还是扁鹊复生?你小子,胆敢糊弄本官!
别以为你立了功就可以藐视衙门的规矩!
召令你为何不回?刺史大人前来巡视,人家可指名道姓要见你这位破案的功臣!”
见他?
荆州刺史要见他?什么时候上头的老爷们也能看见他们这些小人物了?八成是江陵令胡诌来试探他的心思的!
宁峦山懒懒地朝他拱手:“有劳大人担待,确实伤着了,走夜路遇到个大头肥耳贼,给了我俩黑拳,把我这些年攒的老婆本都抢去了。”
江陵令摸了摸脸上横肉:“本官怎么觉得这故事有点耳熟?咳咳,这贼蟊可恨,连官府的人都敢下手,还不得给天打雷劈!”
宁峦山立刻捧话:“大人你说得极是!
您就说黑不黑,可不得哪日叫老天收了去!”
江陵令后知后觉,艴然不悦,朝衙门大院角落里的人挨个扫了一眼,问:“你把人调出城做什么?你要对邓主簿家的公子做什么?”
宁峦山冷冷环视四周——
这又是谁在多嘴?
江陵令揪着他,口水都快喷到脸上:“本官告诉你,江陵不是你说了算!
真当自己算个爷了?你不说清楚,休想调人!
全都给本官回去!
市亭不守了?街不巡了?还有你魏平,案牍已经堆成山了,你爹托本官关照你,你就这么跟他混?”
官大一级压死人,若是江陵令存心从中作梗,定会坏事,宁峦山只能先行交代,自己想用玉想引出凶手的计划。
江陵令一听,将他那大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本官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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