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汤喝的干干净净,肚子中也有了热气。
月容捏紧手中的银票,走出雅间。
寒风凛冽卷起枯枝败叶,夜深了,风越发大起来。
大厅里,韩有梁并几个下人人手一只烧鸡,吃的正香。
顾知山坐在他们身边,手拿茶盏盘玩,并不喝,似是在打量上面充满野趣的童子牧牛图。
察觉到月容出来的脚步声,顾知山朝她挑眉,“相信了”
旁的一句都没说,月容却明白所有未尽之意。
“你,你手中可有我爹娘的物件”
若是有,也可让她拿来诸物思人。
顾知山摇摇头,时隔六年,当年的东西便是能存下,只怕也不完整了。
更何况,历经战乱,早就没有什么物件能存下来。
月容灿若繁星的双眸,瞬间暗沉下来。
爹娘的离去已经六年,明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今日再次重逢顾知山,再次让她心中起了几分涟漪,若是爹娘还在该多好,她也不会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安身之地。
想到此,原本犹豫想法逐渐坚定起来。
向顾知山的目光既有感激,也有告别之意。
顾知山的心猛的揪起,他突然觉得不妙,怎么起来,月容,好像要和自己告别一样。
果然,月容行到大厅灯火通明处,含笑向正阔步行来的柳二叔和徐柱子等人。
身后,还有徐婆子一身大汗,在寒冷的冬季仍如此热,可见她方才是一路疾驰,才和柳二叔等人见面。
“侯爷,黄家如何,从此再也和月容无关。”
黄家用她的身份来遮挡楚茉的存在,一日两日还说的过去,若是时间久了,只怕黄家自己也能发现,真正的月容已经消失,留下来的是楚茉。
他们表兄妹情深意重,如此,便让他们相相杀。
她再也不肯往里面多迈一脚的。
不过,楚茉欠她的这条命,她却是要要回来的。
爹娘的仇,不能不报。
含笑向顾知山,月容口中吐露的,都是机密。
“黄忠义所住的静斋院,虽是院,是黄家历来讲经藏的所在,侯爷若是想查证去年军费的来历,不如去这里找找,说不定,那些个陈年旧账,就会翻出来。”
就好比黄忠义哪怕养病,床头也会放着卷一样。
而那对自己丝毫没有防备的相公,口中可是曾亲口说过,家中每一年的账本,都会封好,放在他的院子中封存。
顾知山刚要细问,便听见身后急步匆匆的脚步声,是柳二叔到了。
后者一进行脚店,便见徐婆子说的,囚禁侄女的凶狠大汉,不是旁人,正是顾知山。
忙跪地磕头,“下官,七品翰林院编修柳道北,叩见侯爷。”
自报家门,陈述和月容的关系。
如此,侯爷,便不会怀疑他别有用心了吧。
柳道北自认为自己做事完美,岂料顾知山在见到他的第一面,便知道月容的算盘。
还以为她是深闺中的小姐,从黄家出逃,毫无盘算,一路只是随心所欲,走到哪里算那里。
到柳道北的出现,顾知山才知道自己小瞧了她。
这哪里是没什么算盘,明明是早就打探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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