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连很多天了,那绿衣姑娘一直宿在夫君寝殿里。
白日里倒也没什么,夫君该上朝的上朝,该理政的理政,难得空闲回宫看书作画,也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与她并无多少交流。
那姑娘则与其他宫女一样,温柔细心无微不至地照顾夫君的日常起居。
到了晚上则不然。
她应的是夫君的召,睡的是夫君的床,唤的是夫君的……哦这她还不敢,可那柔柔的带着颤音的几声“陛下”
,自深夜殿内隐隐钻入外面守夜的宫女太监耳中,再看她每日略显憔悴的苍白面容上眼下淡淡的淤青,谁都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哼,我冷笑,夫君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或许这一当正放在心头,便宠爱有加,何时没了兴致就扔去一边,也不会再管会否有心存怨恨之人恶意相加。
不过看得出他眼下对那姑娘还是兴致正浓之时,他也真不怕恩宠太盛,招致后宫阴毒之人这时候就把她给害了。
哦,别误会,那后宫阴毒之人当然不是我。
我是鬼嘛,又不是人。
阴毒之事也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但用阴毒之法去害接近夫君身边的人这种事,只要那人不是主动害人,我不会去做。
因此种做法是下策,残害了这一个女人,还会有下一个女人,下下一个乃至千千万万个想要接近他的女人,或者男人……只要他在位一天,甚至哪怕他不当皇帝了,凭他这人也保不齐走这条路是做无用功,白费力气。
我认为正确的做法是,阴毒之事就该对他做,才能根本有效。
至于该怎么阴他……待我思考一下。
恩宠近日我都很本分,离他有一定距离冷眼旁观,因我不想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手脚,残害他的时候把那无辜的姑娘也给害了。
规矩地没弄出任何异动,自然也没写一个字。
我想,他本就不待见我,既新欢在怀,肯定更加无视我这个连他的眼也入不了的鬼。
万没想到,他还会主动与我说话。
第一次其实就在晚宴的第二天傍晚。
他回到书房遣走仆从,房门从外面阖上。
我看他摊开书卷在案后坐下,正以为他要开始处理文书,却见他并不马上执起笔,默了片刻,忽听他微垂着视线轻声道:“你还在么?”
我并没理他。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不知是以为我不在还是故意不回答他,倒也没再问,立即便投入他的正事去了。
我反而觉得更郁闷,足足憋闷了好几天。
他却夜夜与那姑娘芙蓉帐暖,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