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认识一个人,同你一样,也是过目成诵,美质天成。
而且文采风流,京师中同辈少年无有出其右者。
后来,他果真十八岁就中了状元。”
说到这里,卢老爷停了下来。
“还有呢?”
杜衍的手心慢慢起了层薄汗,他有种强烈的直觉,卢老爷现在说的这个人极有可能与他有关。
他不确定是不是他在乱想,便看了眼江月儿的方向,结果——
杜衍简直不能相信:这小胖妞靠着书架,头一点一点的,居然不知什么时候盹着了!
她怎么什么地方都能睡啊!
卢老爷的思绪已经完全沉浸到了回忆中,他没注意几个孩子的动静,道:“后来,他自然颇受皇上重用,风光更甚往昔。”
他忽然坐直身子,神态异常郑重:“天资出众的人往往恃才傲物,这样的人时常树敌而不自知。
孩子,以你的天份,你在读书上头不用操心,但一定得记得,很多时候,会读书反而不是最要紧的,会做人才走得更远,明白吗?”
卢老爷这番话无疑是肺腑之言,杜衍肃声应了,问道:“您说的那个人难道因为得罪人而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卢老爷双眼微合:“朝堂中的事,哪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何况我一个局外人,听一句都怕有池鱼之殃。
刚刚的话,也只是我有感而发,不一定对上了他犯的事。”
“那那个人,他的问题很严重吗?”
杜衍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卢老爷看了他一眼,杜衍心中顿觉异样,听他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看着倒是一时无虞,但比起出事前,自然是天渊之别。
什么时辰了?”
“回老爷,戌末了。”
门外有人答道。
杜衍便“一惊”
:“这么晚了?我们该回家了。”
卢老爷也不留他,唤来人给江家少爷小姐打灯笼,让儿子将他们送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江月儿就问他,卢老爷跟他说了什么。
杜衍望着她清澈的眼神,随意说了两句,想起她今晚跟卢句安讨论问题,结果越说越错的事,说她:“你有什么问题,不会问我吗?去问那个笨蛋干嘛?让他教你,不是越教越笨?”
江月儿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不高兴道:“你看谁都是笨蛋,我哪敢问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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