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一帮小弟跟着起哄,玩笑的意味很明显。
许萤走了一个多月,陈时礼没被束着,这段时间在外面厮混久了,心也野了,他发现他对许萤的那点喜欢,好像也就止步于此。
享受她的好是真的,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也是真的。
但是,十八岁少年的桀骜不驯和天生反骨也是真的。
听到众人起哄,陈时礼觉得许萤虽好,但不能像枷锁一样禁锢他。
少年倚着墙,语气恶劣道:“我会怂到怕她?”
“你们别忘了,当初一点点施舍就让许萤对我掏心掏肺,她还真是好骗。”
“只可惜我腻味了,不想再陪她演下去,所以才高抬贵手放过她。”
“不然,她玩得过我?”
许萤离开,陈时礼追悔莫……南城的六月,烈日炎炎,仅隔着一个拐角,许萤震惊的伫在原地,浑身僵硬。
阳光投到墙上,她上半身被阴影笼罩,整个人如坠冰窖。
陈时礼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当初一点点施舍就让她掏心掏肺?他在骗她?一切都是演的?离开南城的一个多月,许萤经历了很多,人心冰冷、亲情淡薄、以及生离死别。
而这段时间她极速消瘦,不知道是低血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觉得眼前昏黑,头晕目眩得厉害。
她踉跄了几步,身子摇摇欲坠,拿着手机的手连忙撑着墙壁,却听到任宇对陈时礼说。
“时哥,说真的,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报复许鹿,你还会故意接近许萤对她那么好吗?”
“当然不会。”
斩钉截铁的回答,跟刚才的语气没什么区别。
周鹏飞抢笑道:“任宇你这问的什么问题,答案不显而易见吗?咱时哥从一开始对她好,不就是打着玩弄她感情的主意?不然还怎么报复许鹿那个混蛋?”
他们笑着说完,不知是谁提了句,然后大家走进里面的商城。
许萤背靠着墙面,急促地呼吸,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像是有针扎,发出尖锐的刺痛。
奶奶的去世,曾经奉若神明、带给她温暖与关怀的人到头来却在欺骗她、玩弄她的感情,她为之付出真心,全心全意相信陈时礼,甚至于——她一个抑郁症患者,竟也妄想温暖别人,到头来挺可笑的。
许萤捂着心口,拼命咬住嘴唇,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而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带走她生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