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见到她,才明白皇后为什么独独挑中月人。
因为,只有月人那如满园牡丹般的明媚鲜妍,才可抗衡她云端仙鹤似的优雅轻狂。
此刻唐贵妃笑意盈盈,一双美目打量着月人,从上到下,从左至右,一处也不放过,看得月人好不自在,心里突突地跳,甚是不安。
朱祁钰觉察,牵起月人的手,拉至身旁坐下,温柔拥在怀里,笑道:
“才下了朝,贵妃就去乾清宫缠朕,定要来瞧一瞧你。
这见了你,一双眼睛恨不得长你身上,也不管你要不要。”
温热的掌心在月人后背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月人好似吃了两颗定心丸,立时心安不少。
唐贵妃故意俏脸一板:“万岁好生偏心,新收了美人,妾不过好奇多看了几眼,您就这般护犊子,妾都要眼红了。”
“眼红什么?”
朱祁钰轻笑,“你初入宫时,朕不也是处处护着你么?说来也怪,这园里的花呀,刚破土的时候都是娇嫩可人,但时间一长,就面目模糊,变得愈发无趣。
月人是个好性儿的,朕可不想她这枝新芽,染上那些坏习气。”
他漫不经心的瞟了眼唐贵妃,流露出无言的警示。
唐贵妃立刻换了一副委屈的神色,嗔道:
“说笑而已,万岁您也当真?昨个儿是谁忙前忙后,腾了上好的宫殿出来?又是谁安排人手里里外外伺候着?谁成想到您这儿,别说功劳,连个苦劳也没落下。”
说到动容处,晶莹的泪珠自眼眶滚落而出,犹如小荷凝露,细柳含烟,令人望之生怜。
朱祁钰心中不忍,松开月人,凑上前去,指端在她鼻尖轻轻一刮,笑道:
“说笑而已,你也当真?”
唐贵妃破涕为笑,举起粉拳捶了他一下。
“万岁好坏,知道的明白您是护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忘了旧人呢。”
朱祁钰呵呵一笑,张开双臂,一左一右同时揽住她们两个。
“只要后宫和睦,少生事端,新人、旧人——朕都爱。”
“妾明白。”
唐贵妃立即接话,“万岁政务繁忙,最厌烦拈酸吃醋争风斗气的把戏,妾为做六宫表率,亲自为沐婕妤挑选侍奉的宫人,还特意交待她们,好好照顾,莫要让外间打扰到她。
一则婕妤头次侍奉万岁,身子难免有个不适,需要歇息静养;二则免得那些好事的长舌妇串门,将那些坏习气传染给婕妤。”
她这一番话听得青萝、绿竹暗暗皱眉:
好家伙,她倒顺杆儿爬上,恶人先发话,一通颠倒黑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说,还在皇帝那儿当好人!
朱祁钰微笑颔首:“贵妃之举,深得朕心。”
月人目光与青萝、绿竹相碰,三人皆是一样的心思:
若此时开口告状,便显得小气计较,与那些好事之辈无异,反惹万岁不喜,岂不正中贵妃下怀?
敲打
正苦恼时,朱祁钰又发话:“难得有半日清闲,不说闲话了,咱们来打马吊。”
唐贵妃笑道:“四个缺一个,不如叫柳选侍来凑上。”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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