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宦官被她二人一顿抢白,又知她二人是最近正得宠的沐婕妤的结拜姐妹,青萝更是深得君心,不好去惹,讪讪地走开了。
绿竹这才转过身来,对曹宦官道:“拜高踩低,见风使舵,世人大多如此,宫里更是常态,你别往心里去,淡然处之即可。”
曹宦官低着头,静默无言,良久之后,才听到他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道:
“多谢。”
“不客气。”
绿竹微微一笑,却听他又道:
“我听说了两个消息,可以讲给你听。”
见他目光郑重,绿竹心知非普通之事,也肃了神色。
“公公请讲。”
“第一,罚了那两百棍后,司膳女官没多久就死了,柳尚仪却活了下来。”
听到有人死去,青萝下意识的一个激灵,见惯悲欢离合的绿竹倒是颇为淡定,问道:
“这是为何?”
“姑娘有所不知,本朝罚棍的门道多着呢。
宦官们平日练习打棍时,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在豆腐上放一层草纸。
能把草纸打碎而豆腐不烂,是为过关。
还有一种,把草纸下面的豆腐去掉,换成猪肉,上面的草纸不碎,但猪肉稀烂,才算过关。”
绿竹恍然:“所以被打之人是生是死,全在宦官的手上功夫。”
“不错。”
曹宦官点头,“有的人打完之后,看着皮开肉绽,听着还响,让主子解了气,但其实筋骨一点没伤,养个几天便好。
而有的人看着只是皮肤红肿,但里边的筋骨已全不中用,回去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我懂了,柳尚仪是前者,司膳女官是后者。”
青萝道。
“对。”
曹宦官再次点头,“或许是贵妃暗中使了力,或许是柳尚仪给他们塞够了银子,所以手下留情。
毕竟那管罚的宦官,全靠这手上功夫捞油水呢。”
“唉,这宫里处处是门道,连打个棍,都这么多花样。”
青萝叹气。
曹宦官又道:“不过她虽活了下来,万岁却不依,命人将她打入大牢,年后问斩,你们且可放心。”
青萝默然不语,绿竹又问:“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
曹宦官顿了一顿,低声道:“经过昨晚的事,太后很不喜欢你们。”
青萝奇道:“我们又没招惹她,她为何不喜欢我们?难道她向着唐贵妃?”
曹宦官摇摇头,轻轻一笑:“在这宫里,太后谁也不向着。”
青萝愈发茫然了。
“言尽于此,再多的便不能说了。
二位姑娘要早做打算,否则等太后出手之时,你二人再无转圜余地。”
留下这句话,曹宦官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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