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里赐下几抬不厚不薄的赏赐,以补品居多。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亲自送到王府,并探望祁王殿下的病,祝他早日康复。
祁王简直受宠若惊,完全不明白这天上掉下来的关切所谓何来,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更衣穿鞋,晕晕乎乎的出来接旨谢恩。
其实他病得急好得也快,头晕是因为幸福来的太突然——原来父皇还是关心孤的!
……
荣贺与乃父显然不是一个脾气,他一旦认准的事,很难主动放弃。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披着棉被坐在门槛上,拿着图纸监工一群太监盖暖棚。
刘、花两位公公轮番哄劝:“世子去睡吧,奴婢在这儿守着,准保不会出岔子。”
荣贺固执的摇头,他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德行,没有自己盯着,管保将锯子榔头一丢,偷懒睡觉去了。
第二天上课打盹,沈聿敲敲他的桌子。
荣贺擦干口水,原以为师傅会说:宰予昼寝……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谁料沈聿对他说:“小孩子夜里不睡觉,以后长不高,不信你问花伴伴。”
花伴伴如同路过的狗被人踢了一脚,可是没办法,整个世子所只有他最矮,刚过沈聿肩膀。
只好赔着笑脸附和道:“是,奴婢小时候就不爱睡觉,十岁就不长个儿了。”
荣贺吓得再也不敢熬大夜——只熬到半夜。
沈聿眼见着后院里的“烂尾工程”
每天都有新的变化,也没拆穿。
小孩子是最会看人眼色的,瞧出沈聿几近默认的态度,便放开了手脚,每日趁着课间和午休时间,都会钻进暖棚里,翻地,催芽,播种,施肥……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真的在种黄瓜?”
祁王问。
“还不止,”
沈聿道,“还有葡萄,香瓜,豆角,茄子……”
“……”
祁王只剩叹气:“劝不听打不改的东西,冬日里种瓜果,这不是何不食肉糜吗?”
沈聿道:“所以臣现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耽误学业,随他们去试吧,小孩子三分钟热度,等一两个月发现行不通,自然就放弃了,到那时再将玻璃拆下来冲洗干净,臣带着他们一起将炕屏复原,教他们克勤克俭的道理,殿下如能参与其中,那就更好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祁王称善。
又长叹一口气,说真的,他现在已经不在意炕屏了,他更担心自己的儿子,别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这几日反复叮嘱孟公公,管好下面的人,务必将此事严格保密,谁也不能说。
祁王又同情的看着沈聿:“沈师傅,让你跟着孤受累了。”
沈聿一头雾水。
“其实自打怀安来府上陪世子,贺儿已经收敛了太多,不过是拆个屏风、种种菜,比起他从前做的事,简直是不足为道。”
沈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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