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军改尚有两月,大概过完年后,肖钰就打算入编民兵队。
规定的假期要放的,他赖不得,只能跟随最后一位外出探亲的士兵出了军营。
暗中帮助许汐白的生意度过难关,他也从钱统领那里听到了别的消息。
这人胆肥,竟还想着四处打探曾经那家姗雀歌舞厅。
肖钰一步步走过高耸庄严的白桦树林,朝着那扇威严壮阔的黑色铁门走去。
军晌缩水,又无营生的店,他现在想要买件昂贵的东西都得多考虑一番。
陪产的护士看他五姑的情况,预计除夕前夕就要进产房,肖家剩下的人关注点全在新手妈妈身上。
他将给即将出生的表兄弟准备的银镯子包裹好,放在胸前的衣兜里,还想着是否要去洋人街再给五姑买些营养品,加快的步子突然停下。
许汐白正站在他对面,一身棉麻白褂一尘不染,低调中又让肖钰想起个词——光风霁月。
两人四目相对,一人先转过头。
许汐白听了一路庆祝年关的唢呐和小号曲,心情本来很舒畅,可一见到男人摆的臭脸就不由得憋闷气。
“先生,你明明看到我了。”
还装作没看到,演技又不佳。
肖钰背过手,不自在地扑出鼻息,像是在叹气。
许汐白敛目,挡住男人去路:“先生,年关在即,您还打算去哪?”
“洋人街,逛逛。”
那双黑眸里,不再有遇见他时如火山喷发般的激情,似乎只剩下腐朽与麻木。
许汐白不知道男人在部队里训练有多刻苦,即便是繁忙的安排让肖钰乏力疲惫,他还是不喜欢对方这般神态。
他径直过去,扯起肖钰的衣角:“邵伯和我商量,让我给你送东西,他肠胃不好这些天吃点油腥就要拉脱水,我让他去医院了。”
“嗯。”
男人的回答单一又听不出情绪。
“封大哥得知你五姑临盆,也拖我捎来礼品,都在车里。”
肖钰抬头,发现许汐白还把自己新买的敞篷车开过来了,就直接停在路边,车型拉风。
“我就一人去趟医院,拿不下这么多东西。”
许汐白下意识地顺着男人的手摸上去,声音略闷:“我送你去啊……”
位置颠倒,曾低靡不振的许家公子凭借敏锐的商业洞察力,竟成了现在沪城数一数二的黑马。
而他想要以不平等甚至残忍的圈养、压迫,打消那人想要逃跑的念头,都不复存在。
许汐白一直都,不曾属于过我。
现在的肖钰,更没有勇气再去接近这人一步。
肖钰一脸淡然,绕过许汐白,将手臂抽回。
“我搭辆黄包车就去了。”
许汐白慌张跟上:“先生,您将车留在府里,可想要再买辆新的?”
“我不常出行,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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