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里怪气的声音,就算没认出冷红鱼,但以顾厢廷与柳氏哪受得了这样的气。
顾倾雪更是阴沉着脸说道:“三公子,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千王府的丫鬟如此没规矩吗?”
顾厢廷看了座上的亓官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表情却像在说,你家的丫鬟太没规矩了。
面对顾倾雪高傲又如同质问般的问题,亓官颜看也不看一眼,反倒对冷红鱼轻声问道:“冷吗?过来!”
冷红鱼坐到他身旁,亓官颜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天气入寒了,回头让婆子给你多准备几套厚实的袍子。”
见状,顾厢廷锐利的瞳眸微眯:“三公子,当着我们的面对一个女子嘘寒问暖似乎有些不妥吧?红鱼是你的妻子,我们是你的岳父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亓官颜冷漠轻笑,深邃的眸光带着淡淡的讽嘲:“你们不说我都忘了你们是娘家人了,但我想问一句,你们既然是娘家人,为何连红鱼都不认得?”
红鱼?难不成……“她是冷红鱼?”
这一家子瞪大了眼,为之震惊。
若不是想到种种传闻,听说冷红鱼其实很美,看再见亓官颜的态度,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就是冷红鱼。
亓官颜看着他们不语,冷红鱼也是一脸顽味的目光。
“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冷红鱼?”
第一个不愿意相信的就是顾倾雪。
顾倾雪自认自己是幽洲第一美,可是看着冷红鱼,她竟然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那种清灵出尘的美,就像淤泥而出的莲,不染凡尘似仙。
“也就是说那个传闻是真的,红鱼以前的样子是易容的?你竟然骗了我们那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的?”
顾厢廷反倒是平静的语气,唯有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作为生父却对自己的女儿一无所知,还被骗了那么久,换作谁都无法接受。
冷红鱼推开亓官颜递来的点心,淡漠的看着那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你们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倒想问问你这个做父亲的,你有一天把自己当作是我的父亲吗?从小到大我被人欺负,饭是奴才们吃剩的残羹,比狗都不如,顾倾雪丝织绸袍,而我呢?麻衣芦袄,从不曾吃饱穿暖,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养我的?”
“你……你胡说八道,不说别的,你要是吃不饱,你小时候怎么会那么胖?你可别说那时候你就易容了,那时候你还小,不可能会这些。”
所以在顾厢廷的眼里,就算冷红鱼易容了,但也是之后的事。
冷红鱼冷哼一声:“那就得问问你的好妻子了。”
“我?”
柳氏蓦然一惊,然后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长不长肉我还能控制不成?”
冷红鱼笑了,笑得有些讽嘲:“我又没说我胖怎么了,我就是说与你有关,这个可以是小时候吃多了长肉,你那么紧张干嘛?难道我之所以肥胖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肥胖还能做手脚,你倒是做给我看看,你以为本夫人是神仙啊?让你肥你就肥,让你瘦就瘦?”
柳氏把脸撇开一边,不再看冷红鱼一眼。
冷红鱼站了起来,走到柳氏的面前,那双清灵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柳氏,嘴角勾勒着浅浅的弧度。
“我与渔姑是生死之交,渔姑是谁我相信你也有耳闻吧?她是仙医门的弟子,医术超凡,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她给我瞧过病,这个病很奇怪,就算饿着肚子都会长肥,柳氏,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柳氏目光闪烁:“我……我哪知道为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冷红鱼倒也不恼,而是继续说道:“她与我说,我要是一直胖下去活不过二十岁,原因是我中毒了,一种罕见的毒,这种毒有个条件,那就是得服药十年,所以我在想,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个条件蛰伏在我身边十年?还能不间断的给我喂毒?”
冷红鱼说着声音微顿,缓缓的绕着柳氏走了一圈:“为了找出这个人我一直在伪装自己,一来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二来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般狠毒,结果你猜我都查到什么了?”
“我……我哪知道你查到什么,老爷,既然她都这么待我们了,我们也别留下来碍眼了,我们走吧!
这里没人欢迎我们。”
柳氏说着拉上顾厢廷。
但后者却停住脚步,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她说的人是你吧?”
“老爷,您在说什么呢?我……”
“我了解你,本以为你就是欺负她而已,但没想到你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毒,你真的太让老夫失望了。”
顾厢廷甩开柳氏的手,转而对冷红鱼亲切说道:“鱼儿,以前都是为父对不起你,是为父的错,是为父没有照顾好你,但你放心,以后为父会好好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