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遥指尖一伸想要碰一碰他脸颊,终于还是收回,拢好被子走了。
屋外面大雪纷飞,胡剑雄正冻得直跳脚,看见穆遥便冲到面前报功,“郡主大喜啊。”
“我去寻崔沪,你与我同去。”
胡剑雄跟在后头,一路走一路说话,“郡主怎不问问喜从何来?”
“除了生擒丘林清,还有什么喜?”
穆遥冷笑,“等我明日大破王庭,你再来同我道贺。”
胡剑雄话到口边的一句“说好的以战谋和怎么又要生擒丘林清”
生咽下去,“中京消息,郡主封王啦!”
穆遥止步回头,“什么封号?”
“北穆王。”
胡剑雄老泪纵横,“咱们王府的爵位,郡主终于给老王爷拿回来啦。”
穆遥点头,又摇头,“这么些年老祖宗一直阻着这事,为何突然放手?消息到哪了?”
“昨天下午御前定下来的,此时应当刚出中京。”
胡剑雄紧张地搓一搓手,试探道,“郡主,小齐公子的事,您同朱相说了吧?”
“没有,我没空。”
穆遥仍往外走,“让你查的事呢?”
“查了。
图样里头是字,外头是徽饰,徽饰花样是秃鹫吞食腐肉,寓意是秃鹫食腐涤清天地,这东西是大小武侯高氏一族的家徽。”
穆遥冷笑,“果然是他。”
胡剑雄一溜小跑跟在后头,“郡主如何猜到纹路是大小武侯家徽?”
“不是猜测,我看到了。”
胡剑雄原本以为效率奇高,必然要得一回夸奖。
难免心头堵塞,紧赶几步追上去,“郡主在何处看见?”
“就在崖州王府地牢里。”
穆遥道,“我去审高澄,在生铁烙的模子上见着——我问高澄,他说是他家家徽。
我便给他也烙一个。”
胡剑雄离府几日消息闭塞,“郡主给高澄上烙刑?”
穆遥点头,“生铁烙上既然是他家家徽,高澄给人烙得想必不少,我给他烙一个不是挺好?”
胡剑雄听她云淡风清,仿佛烙的不是一个人,只是烙一个饼——竟无语凝噎。
“字呢?”
“是北塞一族尚未开化时的古语记字符。”
胡剑雄压着声音,又结巴起来,“意思是……那然……那然王的人。”
“你是说那几个字的意思是——”
穆遥止步,“那然王的人?”
“是。”
穆遥一抬手,握住一束雪压松枝,咬牙笑,“小狗撒尿圈地盘?刻上字便是那然王的人?丘林清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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