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几声,杯中酒一饮而尽,只笑一句:“帝王驭人之术呀。”
昭怀心知肚明,若是前十年五年,这些开国武将不懂治国之策,无法决断,怕也是有道理。
在谢阁老等人身边学个几年,还不了如指掌?依了公孙国舅的精明,如何肯见谢阁老等人在朝堂分庭抗礼?这分明是皇爷爷扶植一批重臣,同秦王党对抗。
昭怀故作糊涂,看公孙国舅借酒浇愁,舌头僵硬,说出许多不曾吐露之话。
似乎是说,父皇才是真正的黑白高手,运筹帷幄一盘棋局,在利用国舅一党立足,朱雀门排除了戾太子一党,得了帝位。
此后又担心国舅一党势力独大,处处提防小心。
而国舅却也怕有一朝鸟尽弓藏,不停网罗人才在自己门下,在棋盘中布局。
只是,如何国舅爷突然对他说了这些话?
昭怀只顾做懵懂的为他斟酒,只问些旁枝末节的话,直到国舅醉醺醺睡去。
第二日,依旧阳光明媚,秋日的正阳照耀。
前方探马来报,突厥三千骑从天北赶来增援,昭怀忧心忡忡,就要升帐点兵。
却见国舅摇了扇子笑道:“怕是虚张声势,若天北还要余兵,如何丢了城池?”
昭怀如梦方醒,连连跺脚揉拳骂突厥狡猾。
“殿下,求和吧,谈和才是为今大计。”
国舅语重心长,昭怀点头称是。
大乾队势如破竹,逼迫得突厥只得应允求和。
国舅公孙养浩奉天子诏书手执节杖出使议和。
此时春晓随了父母追随圣驾来到惠州,眼见离凤州不远,更是临近京城。
因为议和期间两国停止刀兵,处处炊烟袅袅,寒鸦飞旋,安静得令人心悸。
丹枫飘落在风中,离人红泪散洒山野,她抬头见到一袭白衫迤逦行来到聂惊澜。
多年不见,他憔悴许多,两腮塌收,更显一双眼眸忧郁深邃。
望着她,他笑笑,如当年青梅竹马的那个兄长。
她还以一笑,又觉相视无语的尴尬,便问:“澜哥哥别来无恙。”
只这一声唤,勾起千愁万绪,梗在胸口益发的难言,反化做泪水在眼中盘旋。
他也不答,静静的笑望她,挤出一句:“风景不殊,山河之异。”
她知道他话外之意,只默默同他在山间徘徊,一路上青草带露,野花色彩纷呈含笑望了她。
“昭怀将三年前的事,对我讲了。”
她嘤嘤的声音,低落,追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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