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慌得推开众人寻个缝隙挤到前面,那门死死反扣,爹爹的喝骂声声嘶力竭,她围着书房推着每道轩窗伺机寻个破窗而入的地方,但那破开窗纱的窗棂间,她见到爹爹一脚飞起,一团血肉腾空飞起,那是赤膊的大哥,只见他身体坠落在半空,爹爹手中的家法板子兜风舞起,狠狠拍下,“嗷唔”
一声惨嚎,野兽般的悲鸣,春晓惊急的喊着“爹爹不可!”
“还不凿开窗子进去拉劝?等什么呢!”
春晓急得催促二管家,赖旺这才恍然大悟,家丁们争先恐后的凿破窗户跃进去拉劝,门闩打开,春晓才扑进去抱住了爹爹宽阔的腰,哀哀哭求。
大哥一身是血,瘫软如肉泥奄奄一息,春晓解下披风遮掩在大哥身上,哭求着爹爹:“大哥罪有应得,爹爹还须保重身子才是。”
“打死这个孽障,家门就清净了。”
爹爹嘴里如此骂,却是老泪满面。
春晓心中隐痛,大哥冥顽不灵,辱没门风,但他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哥哥,爹爹的长子,她不忍心让爹爹活生生打死大哥。
澜哥哥推开人群近前劝:“舅父息怒,圣驾在府中,正为三殿下的病情烦忧,舅父教子还是另寻个时机妥当些。”
这才从爹爹手中抢下那根血淋淋的家法板子,一阵哭嚎声中将大哥抬走。
春晓神色恍惚的回到缀锦阁,澜哥哥寸步不离,她忽然不解的问:“钦差大人不用去办案吗?日日守在我身边?”
挑衅的目光,看来她又有了几分精神恢复了,澜哥哥含糊的应着:“案子算是了结了,赈粮募集齐了,放了,灾民安置了,涉案的官员查办的严惩的,也就如此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怕也便只有“如此”
了。
爹爹来缀锦阁看望她,见她和惊澜下棋,也不肯坐,摆手示意她们继续。
见她气色好了许多,爹爹嘱咐她不要因近日天暖减去衣衫,转身要走时,欲言又止,似有心事。
春晓试探问:“爹爹,可是有事要吩咐女儿?”
爹爹干咳一声不去看他,随口问:“你珍藏的那瓶冬雪春露可还有?”
那冬雪春露是止痛清热毒的,是白云观的老道人赠她的,爹爹要它做什么?
“爹爹可是受了伤?”
她关切的问,明驸马尴尬的摇头说:“你大哥那个孽障……若你手中那药还有些,赏他一口,鬼哭狼嚎,吵得人心神不宁。”
春晓一阵心慌,惊奇爹爹竟是为了大哥来讨要这止痛清热毒的药,她却言语支吾忐忑不安地说:“只是那药……那日女儿见三殿下急火攻心,就吩咐菡萏拿与三殿下服用疗伤了,到底是否剩下,就不得而知了。”
她的余光偷望一眼澜哥哥,澜哥哥蓦然的转身,带了丝落寞。
昭怀奄奄一息,三日三夜,水米不进,太宗急得在庭院徘徊,离开驸马府回京的日子就在明日,但昭怀却如此固执。
温公公凑近前叹气说:“若说三殿下,别看在外张扬骁勇,这么一看,怎么看,骨子里,嘿,就还是个孩子。”
老太医们战战兢兢地出来,各个股栗不止。
“锦王的病如何去医治?如何周身烫得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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