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大川断定,这穆疯子估计也是从小吃苦受累的穷山沟里出来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爬进讲武堂当教官,当然要小人得志的抖番威风。
因为在穆一枫的那个穷鬼圈子里,他八成就算出类拔萃的了,能不张狂吗?特别是见了胡子卿,风光不可一世的东北王“太子”
,当然就更是妒忌得心里泛醋,恨得牙根儿痒痒,那恨就是种小人的嫉妒。
如今王大川心下更是得意,心想这穆一枫该不会穷得连馒头都没见过吧。
“学员们都在吃窝头,为什么你们特殊?”
穆一枫剑眉高挑,淬亮的眸子,目光紧锁在胡子卿那忧郁的双眼上。
胡子卿优雅的轻放下筷子,用手绢沾了沾薄唇。
尽管他强压抑心底的厌烦,仍掩饰不住目色中的不屑:“穆教官,孝彦来讲武堂是为了学习知识战术,不会连吃饭也要穆教官管吧?讲武堂又不是育婴堂。”
周围暴起一阵哄笑声。
王大川笑得前仰后合,心想“子卿你真是太可爱了。”
“算了吧,人家是‘太子爷’,人家在大帅府那可是天天燕窝鱼翅当米饭都生厌呢,更别提这剌嗓子的粗粮。”
有人打趣的说。
“我们家的苞米都是喂牲口的。”
薛明远嘟囔说,声音不大,但足以为周围的人听见。
“唉,这公子哥就是不一样,随时随地都不忘记拿我们这穷人开心呢。
我们就牲口命,也就配吃这喂牲口的苞米饽饽,哪里能跟人家吃小灶、品精粮的太子爷同提并论。”
食堂的大师傅踮了脚跑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点头哈腰的陪笑说:“教官,您看,这也是袁主任吩咐的。
孩子身体弱,要补补,那个粗粮吧~~”
“混账!”
穆一枫怒目圆睁,将饭盆重重的蹲在桌上:“这里是讲武堂,不是育婴堂,也不是大帅府。
想吃好的喝好的滚回家去,我的学员,没有什么高低贵贱。”
穆一枫吩咐大师傅说:“去,给我拿两个苞米面馍馍来。”
两个窝头摆在胡子卿面前,胡子卿倔强的扭过头,平日温顺如春阳般的面容渐渐带上冬日冰冷。
子卿记得在家里,父亲也最爱吃粗粮和那些怪异的食物的,比如臭鸡蛋,子卿想来就毛骨悚然。
而且父亲有个坏毛病,你越躲,他就越把那些你厌烦的东西强塞进你的碗里。
为此,子卿同父亲有过一次争执。
子卿当了全家人的面,将一碗高粱米饭蹲放在桌上,罢吃了。
“你个小兔崽子,败家的玩意儿,看狂的你,吃东西还挑拣?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父亲发怒了,筷子头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子卿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不吃饿着他,这孩子不管是不行了。”
父亲说。
那次,子卿果然赌气不吃饭饿了一天多,结果引发的胃病犯了,疼痛的在床上翻滚冷汗淋淋。
父亲反而急得哭了起来。
那场战役就以他的胜利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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