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善即便猜到他会来天都故地,也不会寻过来。
因为他的伤,比两人要严重。
但聪明人,并非只有萧离和明善。
既然能遇到不空和尚,那么遇到天一道士也不奇怪。
姑射山这一脉,从天机道人,然后诸葛惊鸿,似乎神神叨叨,真的能看破天机,未卜先知似的。
“好久不见。”
天一看着萧离:“师兄曾经说过,你是个变数,在局中,却也在局外。
五年多来,我一直不明白这句话,直到今天。”
萧离说:“不要说你不明白,我自己也不明白。
为何,我总在你们的局中?”
天一笑:“当年,就是在这个地方,你业火焚身,才避免一场大灾。
如今,还是在这个地方,你救下渊后,可知她本身就是灾。”
渊后冷冷道:“那年你来圣京,我就应该冒险出宫,杀了你。”
“多谢渊后手下留情。
我那时也想不明白,天都族灭,世间还哪来的高手。
直到近日遇到不空,才解开心中谜团。”
萧离说:“道长,不用唠过去的事,你莫非也和不空大师一样,为杀渊后而来?”
天一点头:“机会难得,错过今日,若再想除去渊后,要倾尽佛道两家底蕴。
百余年间,与天都两次大战,佛道两门强者凋零,已不复当初。
不能为了渊后一人,葬送未来。
我想你能明白……”
“我不能明白。”
萧离说:“天都已灭,即便渊后在,世上还有天都后人,那又怎样?我可以理解百年前的事,所留下的仇恨。
但天都既没了,过去的事也该烟消云散,随风而去。”
“但渊后要做女帝,重振天都。”
“女帝男帝,有何不同?”
渊后诧异的看着他,即便是以前的天都,也很少人愿意臣服在一个女人脚下。
天一说:“不同之处在于,天都之人向来残忍。
百年之前,汲取活人生机,酿制神之髓……”
萧离看向渊后:“确实残忍恶心,没有人性,”
渊后冷笑:“那你问他,所谓神之髓,最后落到什么人手里了?还不是那些当权的人。
吃人的不是兽,而是人。
这种事情,天都尚且不耻呢。”
天一说:“佛门避世,窝在菩萨顶,只在一片草原宣传教义。
道门清静,随性自然,每每世道混乱,便有先辈重整天下,以求万代安宁。
因为有天都在,所以终不能如愿。
直到师兄诸葛惊鸿,开朝立代,天都毁灭,才露出一线曙光。
我又怎能看它幻灭。”
渊后大笑:“道士,你如此明白,当也知道,开朝之初,哪个帝王不是明君。
可为何到了最后,就像天启帝那样,还是要臣服天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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