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死。”
我心里顿时暖了许多,虽然心底清楚他多半是哄我,毕竟就算此时我们都侥幸活下,我们之间那些不为我所知的仇恨,也不是这一句类似承诺的话语能尽数拂去的。
更何况,我们根本无法侥幸。
兽爪首领见我们卿卿我我得差不多了,上前一把将我扛起,大笑着朝外走出去。
边笑边嘱咐:“他就交给你们处置,怎么好玩怎么来,千万别给老子客气!”
这兽爪首领十分高大,在回廊里走的时候,他的头都几乎碰到了天花板,我被他扛着,起初挣扎的时候总撞头,苦头吃多了我就安分了。
他见我乖巧下来,满意地拍了拍我的屁股,“这就对了,当老子的女人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包你有的是肉吃!”
这人自我感觉良好得让人崩溃,我呸一声,“吃人肉死全家。”
“哈,倒是个嘴上不饶人的。”
他歪过头眯着眼看我,看样子似乎想摆出诱惑的表情,但脸上的疤痕纠集起来实在像极了猪大肠,“小野猫,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他大步流星地上了楼,木板因为他塌陷了好几块。
吓得我大声叫:“你大爷的轻点走!”
他倒是愣头愣脑地回头看了看自己走过的地儿,然后摸了摸后脑勺不耐烦道:“知道知道,坏了修便是了。”
才刚上了二层,他便站住了脚,然后耳根动了动,“有娃娃的哭声。”
然后十分精准地往我的房间走过去,兴奋的光从他眼里不停地迸射,如同狮子见了猎物那般凛冽。
“好久没吃娃娃肉了!”
他一脚踹掉了我房间的门,陌奶娃被吓坏了,哭得更声嘶力竭,他把我扔到地上,直直朝陌奶娃奔过去,我反应慢了半拍,过去想抢的时候他已经高高举起了孩子。
他的神情与刚刚大不相同,嗜血,残忍,危险,兴奋。
我心凉了半截,跑到他面前,高高地伸着手,生怕他手抖孩子掉下来。
“孩子无辜,你别杀他!”
他笑意狡黠,甚至带着鄙夷,“啧啧,这么紧张,想必这是你和凤七蟾的娃娃吧?”
我刚想说不是,他便扬起手,将孩子摔在了门上。
那一声闷实的咚,让我瞬间闭上了眼。
原本被陌奶娃的哭声填满的屋子,忽地变得安静冰凉,没有一丝生气。
过了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朝陌奶娃走过去,脚上的崴伤也没了感觉。
我在陌奶娃前蹲下,想伸手去抱起他,却不知从何下手,怎么碰他他才不会疼?
他呼吸微弱,眼睛睁得很大,嘴开合着想要喘息,但是又十分无力,仅半刻不到,他的身子便僵硬了,身体也开始缓缓冷下来。
孩子那张白里透红的脸就在我面前逐渐褪去了颜色,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生命消逝。
若不是我命硬,被囚在潮湿阴暗的山洞里十六年,还苟且活着,我也不过是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