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听了,眼神一阵委屈闪烁,忙接着他的话茬说:“妾身曾与沈姑娘提过,但……”
她话未尽,便被陌鸢生生截了去,他的声音清冽,让玉娘不禁噤声。
“沈姑娘对本府有恩,岂可怠慢?沈姑娘宿于本府多日,怕是要让家人担心,不如把家人一道接来,意下如何?”
我皱起眉。
既不喜欢他对玉娘毫不在乎的样子,也不喜欢他对我咄咄逼人的态度。
这姓陌的眉目间阴厉锋锐,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那眼神更是仿佛要将人看穿一般。
我不过是偶然间救过不受他待见的儿子,严格算起来,我只做了半桶水的好事。
我若是真把小世子平平安安带回了他面前,我还能理直气壮地受他们的礼待,如今他和陌老儿都这样热情,倒教人心里不安得很……是不是太蹊跷了?
有时候我猛然间脑子不清醒,会幻想能不能求这陌将军助我离开小凤仙的禁锢,但他和陌老儿怎么看怎么不纯粹,狐狸眼个顶个儿的精光闪闪,我还是洗洗睡吧。
再说……小凤仙武功深不可测,手里管着一堆武功同样深不可测的嗜血猎头,血洗这里不过眨眼间的事,沈世怜你丫还是多积点德吧。
反正小凤仙催促我离开这里,陌奶娃的尸身也送回了,还是寻个机会告别得了。
我轻描淡写地答:“我……的确有一个家人,不过他有事外出了,谢谢将军美意。
我叨扰贵府多日,只是想等小世子尸身送到,帮他祝祷一番后便走,缘始缘终,我只图个完满。”
和颜贵妃听后,追问了句:“一位家人……想必沈姑娘与令堂或令尊相依为命,活得极为清苦吧?”
她拍了拍我的手,神情心疼又怜悯,“你身子单薄,一看便是受了许多罪。”
我心想,就算和颜贵妃见我一面只是为了把前戏做足,也未免入戏了些,看着她的表情我都忍不住想,我前十六年估摸是被虐待过来的?唔,也许吧。
我看不得别人对我怜悯,所以尽量摆出无所谓的样子道:“我爹娘早年便去世了,那位家人……”
我停顿了下。
唉,又不是第一次撒这个谎,小凤仙这次总不会一下子蹿出来砸我场了。
于是心安理得道:“是我夫君。”
说是夫君,会显得不那么可怜。
毕竟父死从夫,有个依靠,总好过跟他们说小凤仙是我儿子啊。
陌鸢和陌老儿的神色都有片刻的怔愣,玉娘也惊讶得紧,而和颜贵妃的脸更是僵硬了半晌。
他们的反应让我摸不着头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没有反动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