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二人返回乌溪,走在溪水旁,耳边是流水潺潺声。
头顶是一轮明月垂照,月华跳动在溪流上。
“若苗员外看彩礼嫁女,如此说来我要出多少钱,方能娶到三娘?”
说到这里,郭林突然悲从心来道,“但不论多少钱,我都出不去。”
章越道:“师兄,让我教你一句话,莫欺少年穷!”
“莫欺少年穷!”
郭林精神一震道,“师弟,这句话说得好啊!
还有下一句吗?”
“恩,莫欺中年穷。”
郭林闻言脸色一变。
“然后再过几十年,就是莫欺老年穷!
人不死终会出头!
死者为大!”
郭林闻言长叹道:“师弟,我知你一番好意,总是说些趣话来与我解心中忧烦。”
章越道:“师兄,前几月我们也是如此走夜路回家,你说让我去看一看天有多高,何不想自己去看看?”
郭林苦笑。
“不试试怎么能行,就算输了,也好。”
郭林转过头去道:“师弟说得对!”
春夜寒风虽冷,但眼前却是明月当空,繁星万柱,清风吹过二人面颊。
经过一冬苦熬,脚下的青草已是茁茁生长。
“师兄,你看此溪竟是西流,与我们同归啊!”
章越有些兴奋地指着眼前溪流言道。
郭林摇了摇头道:“师弟,这有什么好欢喜的?”
章越道:“我们当初读书时,都自觉将来必可出息,而如我看到这条溪,常想到他的尽头去看一看,但有了念头却从没走到最后。”
“徒劳无功的事太多了,但光阴如逝就似江水东去,一去不复还,可此溪尚能向西流,又怎知人生如何不能再年少!”
郭林闻言怔怔地留下泪来。
“师兄,你此刻最想的是什么?”
“我要好好读书进取,将来好好报答孝顺我爹娘!”
郭林抹去眼泪。
章越徐徐点头道:“我也是如此。
人生年少莫等闲,管他将来能不能中?去做就好了。”
就当二人即将赴县试时,同时嘉祐二年的省试也即将在汴京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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