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很幸运,还活着。
“姐,是姐夫救了我们,他没有嫌弃我脏、丑,回国就带我来医院,还说等检查报告出来,身体没有问题就送我去h国。”
他一直说不停,我能看得出他很兴奋,对未来充满向往。
我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告诉他邵景东不是他的姐夫。
“姐,你说我还能换一张脸,塑造身型吗?”
“当然可以,”
我颤抖着手拂过他的坑坑洼洼的黝黑脸颊,擦过他流下的眼泪。
6浩笑了,“姐,姐夫好厉害,他是跟着维和士兵穿着迷彩服来拯救我们的。
他好帅,好酷。”
“姐,你们有小孩了吗?”
我摇了摇头,告诉6浩,“我和他还没有结婚。”
“哦,姐,你要珍惜姐夫,我看他挺好的。”
我没有与6浩说太久,护士进来催他应该休息了。
“你早点睡,明天我来看你。”
6浩忙摇手,“姐,你多陪陪姐夫,我认真接受医院的治疗,姐夫说了我体能达标就去h国,我忍不了这张丑陋的面孔。”
我怕他难过,点头走了出来。
晕黄的过道边上,我看见一张明明灭灭的侧颜,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香烟,燃烧着,淡淡尼古丁弥漫开来。
我心里有愧,不知道邵景东是去救我弟弟了。
但想到我改过的数据,我又坦然些许。
“怎么不告诉我?”
尼古丁也让我沉静了几分。
邵景东没有回答,他深邃的眸子盯着我,过了几秒,我看见他手指间的烟蒂燃烧到尽头,他按在一边的垃圾桶上端的烟灰盒里。
我有点怕这样的邵景东,上前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怀里,“谢谢。”
片刻后,他道,“很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让林嫂弄点夜宵,我还有点事。”
邵景东先离开,接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开着一辆奔驰停在医院门口。
回到蠡湖山庄,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却是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邵景东没有到公司。
小陈也是第三天才来公司,我去他的办公室问了好一会,他才告诉我邵景东回了鄂城。
我又问小陈鄂城出了什么事?
小陈沉默不语,不知是我敏感还是心虚,我总觉得小陈有事瞒着我。
而我也很快嗅到了异样。
邵景东已经三天没有来公司了。
财务部呈上工资表,小陈签字后却没有工资。
海城是一个快节奏的城市,刚过了工资的第一天,私下里就有人传总经理跑路、公司资金周转不灵要关闭了。
又过了三天,有些员工坐不住来找小陈,小陈说绍总有事耽搁没有回来,可以去财务部写借据借出工资。
一人借出工资,便有很多人跟着去借出工资。
又是三天过去,公司要关门的传言愈演愈烈,有员工开始交离职书。
当天下午,邵景东为总经理的东升开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下跌。
财务科的人员也走了一半多,我看见小陈越来越忙,公司里的电话也越来越多,合作的公司已有好些来解除合作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