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摇头,“我知道您是为他好,我不怪您。”
江伯为望向凉亭顶端厚厚的积雪,“阿述是江家唯一的血脉,我不能不为他和江家的未来着想,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因为这样,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怀孩子。”
“其实你不必这样做,人命大过天,如果你因此受到伤害,岂不是江家的罪过。”
余笙淡淡笑了笑,“您误会了,江伯伯。”
江伯为转头看她。
余笙一双眼睛干净又明亮,“我想要孩子,是因为我爱江述,我想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那是我们生命的延续,也是爱的延续,目的单纯,和血脉,和您的反对都没有关系。”
“我知道,我身体不好,可能不会永远陪伴他,我以前也曾犹豫放弃过,但现在,我只想过好活着的每一天。”
余笙嗓音温柔,“人在死之前,应该会有时间回想自己的一生吧,我不想到那个时候只剩遗憾。”
说完这些话,余笙转身离开,下楼的阶梯刚走两步,就听到江伯为的声音:“搬回家里住吧,有你母亲照顾,以后也方便些。”
余笙没有回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余笙怀孕五个月时,正值春暖花开。
他们已经搬回江家有一阵子,江述把部分东西,包括一些宝宝的用品,连同余笙的小鱼,全部折腾回家。
三楼的卧室也临时辟出一个小角落当做他的小书房,偶尔在家办公。
余笙的肚子已经显怀,她现在不怎么吐了,闻到味道也没有太大感觉,但从半个月前开始,她晚上常常睡不着觉。
怎么躺都难受,胸闷,总要深呼吸一下才会缓解一小会。
她不睡,江述也不睡,跟她隔一点距离躺着,一整晚都握着她的手,偶尔凑过去看看她。
每次看到她皱着眉难受的样子,江述都很心疼,孕检时也问过医生,医生说这属于正常现象,很多身体健康的孕妇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余笙要比其他人严重一些。
家里的呼吸机长期准备在房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那天是周末,江述没有去公司,但仍有一些邮件需要处理。
余笙端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桌前。
江述朝她伸出手,“过来。”
余笙绕到桌子另一侧,江述把人拉坐在腿上,环住她的腰,摸了摸她的肚子,“今天乖不乖?”
余笙笑了,“刚刚还在动。”
肚子里的小家伙最近异常活跃,特别不老实,常常踢她。
江述趴在她的肚子上听了一会,没有感觉,“他怕我,我一来就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