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时他撑着桌子的手一滑,差点栽下去。
杨川赶紧把他扶住:“曾兄你……”
他心绪复杂,苦笑喟叹:“我知道了。
我先送曾兄上楼。”
曾培一把推开他:“我不……要你推!”
接着走着曲线,却颇有气势地自己上去了。
杨川一直紧盯着他,生怕他走到一半再滚下来。
曾培的房门哐地一声关上,杨川神色恍惚地又站了会儿,才坐下来继续喝酒。
这回,他不像方才那么开心了,不由自主地斟酌要与曾培一争高下的问题,过了足有一刻,才心不在焉地喝了口。
肩头又被人一拍。
杨川回头,竹摇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竹摇姑娘。”
他打量着她,她带着气在曾培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双美眸犹如利刃般在他脸上剐着:“杨大侠,你是不是喜欢奚大人?”
杨川:“……”
竹摇眼眶一热:“我告诉你,我爱慕她四年了。
打从她是奚风的时候,我心里就全是她。
她传来死讯,我等了她足足两年……她是女人我也无所谓!”
如果说方才面对曾培的“宣战”
时杨川是心绪复杂,现下面对竹摇,可就剩瞠目结舌了。
他哑了哑:“不是,竹摇姑娘,你们两个都是姑娘,这……”
“我知道,但我既然能喜欢她,她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我想试试还不行吗?”
竹摇一抹眼泪,“刚才曾培的话我都听见了。
打今儿起,你俩就都是我的死敌。
谁要娶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然后,一代花魁霸气转身,气势汹汹地也上楼了。
杨川木了半天,目光重新落回酒碗上时,已经彻底没了喝酒的雅兴。
一个是奚月多年的兄弟,一个是闻名京城的花魁,咝……肩头好死不死地在此时又被一拍。
杨川扭头,看是琳琅,嚯地就站了起来:“你喜欢奚月!
不管她是男人女人你都不在意,是吧!
我知道了,打从今儿起咱俩外加曾培和竹摇就都是敌人!”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想笑。
然而琳琅听不懂这么复杂的汉语。
便见她气鼓鼓地一指楼上,又反手一指自己,配上一声冷哼,个中意思显而易见:她,我的!
“咝——”
杨川倒抽着冷气,倒不想拍他们仨,但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出逃(五)京城,东辑事厂。
最近东厂里的许多人都不见了,而且消失得莫名其妙、悄无声息,其他的人还半点都打听不出究竟出了什么事。
于是就有各种猜测升了起来。
有人说是宫里出了事,说去年曹吉祥造反的案子还没查完,又查起了有关联的人;也有人说和宫里应该没关系,许是东厂自己的事,是有人让督公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