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艺华明白,这时候如若再依照计划向西前进,则非常有可能钻入敌人的口袋,全军覆没的危险非常大;若停止不前,敌军包围圈则会逐渐缩小,七十一军亦有被歼灭的危险。
权衡之下,陆艺华只有将部队分散隐藏在三里城、宣化店、七里坪一带及花园的东北地区,并命令电务组停用一切无线电台,万不能再与外界联系。
随后,他又派出部队监视黄安、花园和应山方面的敌军动态,伺机突围。
这个时候,陆艺华的伤口已经有发脓的趋势,若非这时候他这里配有珍贵的盘尼西林,只是感染说不定他就撑不过去。
原本都以为,这次只要成功撤退,陆艺华的伤势自然没问题,谁知道会出这样的叉子?
不过,陆艺华到底还没有倒霉到喝水都塞牙的份儿上。
当他了解到敌人只有白天出来活动,一入夜就龟缩城内的行动规律后,便觉得来了机会,亲自上阵,领着所部两万多人安全地跳出了包围圈,转移后方整训。
刘晟读完报纸上的一则消息,抬起头就看到陆艺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怕他着凉,刘晟放下报纸走过去,正准备将搭在陆艺华的身上的薄被往上拉拉,就见陆艺华睁开了眼睛,然后门就响了。
刘晟看陆艺华朝他点头,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陈荣光和向军次,刘晟让他们进病房,然后分别给两个人倒了水后,就跟着坐在沙发上,这时候,陆艺华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军座伤势还好吧?”
陈荣光问。
“还好。”
陆艺华笑着点点头,“原也不是什么重伤,我都说不用住院,却还是给折腾了过来”
向军次摇头:“军座还是悠着点儿,年轻时候不注意,老了再后悔就完了。”
陆艺华问道:“我这两天一直在养病,外面的消息倒是了解的不多,不过,看情况会战时的奖励和惩罚已经下来了吧?”
向军次下意识地和陈荣光对视了一眼,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才由向军次开口道:“是出来了。”
“情况如何?”
“损失最大的是川军,接着就是其他各派系部队,中央军军官几乎没损失。”
这个判决显然不那么公平,即使同样身属嫡系的陈荣光都有些看不过眼,他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气愤道,“校长这次做的过了,胡宗南不尊命令擅自撤退丢了信阳,就应为他是校长爱将就让人顶了罪责?!
曾师长仗打得不错,当初咱们也都认识,谁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次拿不到功劳也就罢了,毕竟信阳和罗山丢了,但竟然差点保不住命!
难道战场抗命是对的,据守要地倒成了惹祸的根源?”
听完陈荣光的牢骚,陆艺华没有说话,刘晟倒是嗤笑道:“军事委员会不是追究了一六七师的薛将军一些人,既然追究了不就是照了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