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她还不能和顾钰撕破脸。
毕竟她除了翊府无可依靠,被觉察出异样,无论是顾钰还是季寰,都能够轻轻松松地置她于死地。
从书中的走向看,她可不指望顾钰能够念及兄妹情分,放她一马。
至于季寰……
“殿下到了。”
比顾银韵更早听到屋外的脚步声,丫鬟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匆匆走向门边。
没多久,房门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退下。”
“是。”
男人的声音清冷如寒冰,丫鬟垂着头退开,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他与顾银韵两人。
初秋的凉风从门外吹来,卷动顾银韵的衣摆,却吹不散她心中灼人的躁意。
酝酿了好久,她才抬眸瞧向男人:“殿下……”
视线撞上男人深潭般浓黑冷寂的眸子,顾银韵话未说完,就被吓噤了声。
冷漠。
这是她唯一能从男人眼睛里看见的东西。
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是死物,方才的丫鬟也好,顾银韵也好,与屏风与案几相比,并无什么不同。
——与书中所描述的一样,季寰,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太子时期,他的疯狂只是表现为冷漠。
超乎寻常的冷漠。
冷漠到即使手足兄弟被施以极刑,沦为废人,惨叫不绝于耳;冷漠到即使生身母亲死于眼前,悲哀凄婉,染血的手只想最后碰一碰他的面颊……
他的脸上也不会出现冷眼旁观之外的第二种神情。
后来顾钰篡位,季寰逃离太子府。
再出场时,他领着精兵铁骑,屠了叛归顾钰的大半个皇城。
自此,他的疯狂化作杀欲,一发不可收拾。
书中说,登基后的季寰“头疾深重,月中更甚,每发作时,执剑伤人,不杀十人不能止”
,宫女太监终日惶惶不安,潜夜奔逃,屡禁不止。
末了,应当是宫人逃亡散尽,杀无可杀了。
季寰挥剑斩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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