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窃笑了几声,大有阴谋得逞的快乐。
接下来只要紧盯着李悬子,这件事就有着落了。
宜鸾远远看着她,大概因为心怀期待,实在有些坐立难安,不时朝外面看上一眼,心里也在惴惴,不知道太傅是否会赴约吧。
总之就算是碰运气,她也一定会去大柳树下等着。
果然不多会儿,她偏身对相王妃说了什么,得到首肯后,起身悄悄退出了座位。
带着侍女一路往天渊池方向去,路上还在追问:“说定了吗?太傅一定会来吧?”
侍女的这项任务,完成得含糊,因此答话也明晰不起来,支吾着说:“反正已经知会太傅了……不管太傅来不来,郡主过去等着,万一太傅赴约,不也是意外之喜吗。”
清河郡主扭头看了侍女一眼,显然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不过后半句倒也符合她现在的心情,她本就是有备而来,只要太傅出现,就达到她的目的了。
眼下天色已晚,月也挂在了枝头上,芳林园中虽然处处张灯结彩,天渊池边却是个相对冷僻的去处。
如此背人的幽会,只有她与太傅,今日商谈得好,她也愿意做个依人的小鸟;要是商谈不好,一嗓子喊起来,那么罗隐就得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了。
感情强求不得,她也知道,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喜欢的,她就要强求,又怎么样?
心头小鹿乱撞,疾步走在小径上,秋日的夜风带着寒凉,她觉得四肢冰冷,但脸颊滚烫。
前面就是天渊池了,东岸长亭边的那棵大柳树轻摇着枝叶,在月色衬托下轮廓分外旖旎。
仔细看,好像还不曾见到有人,自己来得早了些,倒也便于匿藏。
回了回身,示意侍女站远些,别坏了她的好事。
自己摸着黑,悄悄到了柳树下。
他会来吧?她心头突突地跳。
翘首盼望了半晌,见一个颀秀的身影,踏着如练的夜色缓步走来了。
太傅其人,实在是风度非凡,有一瞬让她产生错觉,仿佛他就是为她而来。
甜蜜霎时在心头弥漫,人也有些陶陶然了。
趁着他还未到跟前,得先隐藏起来,别让他发现端倪折返。
这柳树粗壮的枝干,很好地遮挡了她的身形,待太傅走到树下,她才从树后挪出来,含羞带怯地唤了他一声。
结果太傅发现是她,不由蹙眉,话也不愿意说一句,转身就要走。
清河郡主着急起来,赶忙拦住了他的去路。
说实在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草草咽下苦涩,带着颤抖的声调问他:“为何一见是我,太傅就急于离开?”
她张着双臂,太傅走不脱,也许有人觉得美人示好,是身为男子的荣耀,但他并不这样认为。
一厢情愿的青睐,只会让人觉得厌烦,他的良好修养保证他不会失了风度,然而清河郡主触及的底线,却也让他不能容忍。
“有人奏报,说陛下约我商谈要事,我奉命前来,见到的却是郡主。
郡主不觉得假传圣谕,有不臣之嫌吗?”
清河郡主愣了下,“我的侍女并未说起,是借着陛下名头约见了太傅啊,这件事我不知情。”
太傅没有同她理论的兴致,“郡主现在知道也不晚。
永乐殿中还有要务,恕我不能奉陪了。”
他说完,见她仍旧没有收回手的打算,只得选择绕道。
结果刚迈出一步,清河郡主又堵住了他的前路,甚至因为来势太汹汹,两下里就要撞上了。
还好太傅眼疾手快,抬手撑开了距离,但慌乱中的一扶肩,似乎让清河郡主尝到了一点甜头。
那双执笔的手,竟也温暖有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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