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探长办公室里,江祖辉叼着支烟,坐在椅子上,重重把一个烟灰缸拍在面前,高兴的道:“阿贤,抽烟!”
();() “谢谢辉哥。”
何定贤坐在办公桌对面,抖抖烟灰,吐出口气:“我想请一个会计帮兄弟们核对账目。”
“将来要厘清的账目肯定不少,不用会计师的话,钱都会从指缝里漏走,下面那些老板也不服气。”
办事最好有理有据。
江祖辉爽快点头:“请!”
“有本事为我们赚钱的人,就该拿着钱去请!”
何定贤颔首。
江祖辉继续道:“另外,昨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办的漂亮又威风,高总探长非常欣赏伱的球技。”
“他话事情忙完,一定再约你打球。”
他忽然想到什么,用膝盖将办公柜给顶上,显然捞到不少好处。
何定贤假装没有看见,笑着说道:“打球都是同盛哥学的,有机会还要盛哥多指教。”
“昨晚那些扑街是不知道警队要办大事,还以为我故意找麻烦,想刮他们油水,边个能想到,现在不仅是盛哥发话,连鬼佬都同我们站一边。
只是我年轻气盛,做事可能有点过火。”
江祖辉甩甩手,满脸不屑一顾:“不算过火,就是大头潘吗?五江社话事人,看起来威风,但我们就要踩扁他!”
他复而正色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麻烦,对我来说也麻烦,唯独对高总探长不麻烦。”
“有什么事情也是高总探长扛,不过你能亲自让人去取他的头来,确实够巴闭。”
江祖辉把烟头摁灭,认真道:“要是没有这颗头,说不定那些老板不会胆丧,对于商人而言,底帐就是命根子。”
“你在捏他们命根子呀,嘿嘿。”
江祖辉发出贱笑。
确实,想要定偏门规矩,首先就要树立警队权威,一定要把社团龙头踩扁!
因为社团是商会老板们的拳头,踩扁他们手下社团,就是打断他们一只手。
五江社的“大头潘”
一朝生死,各大堂口立即开始夺权,但是敢报复的一个都没有。
商会也就丧失报复权力。
除非商会决定不死不休,集资砸钱下去买命,但那样又可能引来当局不满,导致生意都会受损。
资本阶级的妥协性、软弱性,暴露无遗。
这也是在动荡年代强权可以压垮资本的原因,港岛若不是有另一个强权在上面顶着,早早就被警队给踩扁,不可能出现商人把差人当狗使唤的情况,现在警队权力想要上升,窃取鬼佬退让的空间,立即就敢向商会下手。
当然,以港岛的社会环境警队想要压住老板不可能,毕竟,老板一合力就能让当局动手。
唯独在不搞正行生意,只动偏门生意的情况下,可以拿捏好尺度,重定江湖秩序。
说到底,华资老板、警队、社团、全都是在殖民地乞食的三等人,不打赢鬼佬前,个个都得看鬼佬眼色,商会老板是靠着建设港岛,上缴税收得到鬼佬下放权力,警队现在却靠着勾结鬼佬,输送利益,开始获得鬼佬进一步的权力下放,只要互相触碰到对方的领域。
不触动到另一批鬼佬的利益,大家背后都有鬼佬撑腰,谁怕谁?
虽然给人当狗底人一等,心头总是不爽,但是在殖民地、说的更难听,在沦陷区里挣扎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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