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多重人格有哪点碍着你了?你不相信有这个精神状况吗?』
「老兄,你也知道多重人格患者的桉例像鸟屎般小,而且又臭又长!
你要搞特别的论文讨那群老教授欢心,我不管,但我去哪裡找个『三面夏娃』(注一)还是『24个比利』(注二)给你啊?」我念的是犯罪心理学,不是魔术,不能随时在街上找出个精神病还是变一个多重人格病患者出来给他的!
这会儿,我想起他刚刚兴奋地说的那段话……什麽上诉又什麽精神病的……「……你该不会想说,那个犯人就是……」
『我不知道!
但他声称自己体内住了别的人!
他请律师找遍了心理医生,十个有九个都不信他有多重人格症,说他是装出来好离开监狱转去精神病院的,总之他一直都没有放弃!
你知道这次请去的是谁吗?我们大学的陈教授!
教授说要带我去旁听,我跟他约好了三点半,地址是……』
我一点也不想去蹚这浑水!
我一点都不想替他写这篇难爆的论文!
但在他一连串滔滔不绝下来,我发觉自己抽出了笔记本,把时间跟地址都老老实实地抄写下来……
妈的!
也许有双重人格的那个是我才对!
这是星期天耶,我竟然为了别人的论文专程去看一个精神病!
我真是他妈的脑袋坏掉了!
「好了、好了!
我抄好了,现在赶去好了吧?」
那边兴奋到脑袋短路了,大略说了几声「我现在过去、等下见」,就挂断了。
只剩我对着话筒空虚地喊「你给我坐计程车赶过来啊」,然后回应的只有嘟嘟声。
「fuck!
」
我把话筒重重地摔回去,绿色的圈圈线彷彿抗议般地收缩。
我看看手錶,太好了,两点十三分。
我咬着撕下来的笔记本纸的一角,抓起大包包跟notebook,冲出马路截了部计程车。
我烦躁地不停看手錶,神经质到走廊上经过的路人甲都会回头看。
……那个天杀的易岚坐计程车坐去哪了?太平山山顶还是香港迪士尼公园?现在都还没到!
三点四十六分。
我抬头,看见陈教授拿着几盒录影带跟报告板,身后跟着几个穿白袍的人,正走过来。
我立即高高举起手,夸张地打招呼:「教授──」
那个中年男人看见我没有很高兴,如果我没有大声地向他打招呼,他肯定把我当透明。
他一脸惊讶,尔后又带点不屑地说:「……是你喔?你是跟易岚一起来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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