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今晚真的借住你家了,”
郁知年很诚恳地说,“谢谢你。”
杨恪看着他,还没说话,手机响了,他拿着看了一眼,接起来。
郁知年听见翟迪在那头大喊大叫的声音,不过没听清在说什么,只见杨恪把声音关小了些,说“我在家里”
,而后便走到客厅去接电话了。
十二(2019)郁知年回到了自己住了一年多的房间,但无心细注意房里是否有变动,也无心追忆,他困倦至极,疲倦地打开行李箱,拿出换洗衣服,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这觉睡得很沉,他没有做任何的梦,睡得手脚发软,但没睡够。
保姆不断敲他的门,强行将他从睡眠唤醒,他头重脚轻地走过去开门,她站在门口,轻声细语地告诉他:“郁先生,该吃晚餐了。
已经七点钟了。”
郁知年仍未完全清醒,昏昏沉沉地穿着睡皱的t恤和睡裤下楼,看见杨恪已经坐在桌边,桌上菜都已摆齐了。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晚霞是橙红色的,屋里很温暖。
杨恪没变,厨师拿手的菜也没变,夕阳的角度没变,餐具桌布,甚至桌上的白色的鲜花也不变。
有很短暂的一瞬,郁知年感到自己回到去年此时。
不过去年的此时,没什么好回忆的,甚至不如现在好。
郁知年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恍恍惚惚地想,至少现在他已成功将放弃信托说出了口,不必那么如坐针毡,满心愧疚,吃一口饭都做一次忏悔。
餐厅中堪称寂静,几乎唯有餐具碰到瓷盘的声音。
郁知年刚睡醒,食欲不佳,吃了几口,放下了筷子,想上楼再睡,忽听杨恪冷冷地说:“怎么,半年不吃吃不惯了?”
郁知年怔怔抬起头,看了杨恪一眼,杨恪不知怎么,也愣了一下。
杨恪还是穿下午的衣服,不过外套脱了,领带也解了,衬衫扣子解开了一颗。
他长得很英俊,个子高,体格也好,郁知年觉得他没有缺点。
不过按照高中同学朱培嘉的话说,杨恪的气质和眼神实在冷淡,说话十分不近人情,使人不敢靠近,也生不出亲近的感情。
郁知年自己喜欢杨恪,看杨恪时,和别人看到的可能不一样,无法公正评价这种形容。
但以杨恪的情感经历来看,培嘉说的话大抵是正确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杨恪移开了目光,声音放低了一些,对郁知年说:“为什么吃得这么少。”
他的语气还是生硬,不过郁知年很累,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对杨恪解释:“我胃口不太好,已经吃饱了。”
又告诉杨恪说:“我上楼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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