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找了木匠做了个茶台送给孙朝阳,红木的,很漂亮,还附赠一套茶具。
何水生泡的是孙朝阳存的凤凰单枞,潮汕工夫茶喝的时候挺讲究。
第一开不喝,要用来烫茶杯,还有撇沫什么的。
何爸爸老于此道,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潇洒。
孙永富好奇地看着他的手:“老何,你手不烫吗?”
“不烫。”
“怎么可能,我看你手指都红了。”
老孙撇嘴:“你喝茶真是穷讲究,搞这么复杂,半天才弄了个咪咪儿大一杯,一不小心还卡嗓子眼里。
依我说,干脆找个大搪瓷缸子,抓一把茶叶扔进去,开水一冲,喝起来多痛快。”
老何:“你当我喝的是茶呀,我喝的是文化,是意境,茶可清心,禅茶一味晓得伐。”
“卵味。”
“你……说什么粗话。”
孙永富:“你还清心呢,都被婆娘打得遭不住,躲我家里来了。
我说老何,你这是要躲我家里多长时间,真把这里当你屋了?”
“这里清净,心也静下来。
女婿是半子,我拿朝阳当亲生的,住自己儿子家不应该吗?”
“不可以,因为我看到你就烦。
什么半子,亲儿子,我听何情说,当初她和朝阳搞对象的时候,你还不答应,现在说这话你不脸红吗?”
孙永富咕咚一声喝掉杯子里的茶,又吐槽:“太少了,口都没打湿。”
何水生气道:“自从住这里来,我一天到晚被你埋汰,按照你们四川人的说法就是吃受气饭,你当我不烦,可现在这情况,你让我怎么回家。
老孙,咱们也别斗嘴。
当初我们说好了,你的三轮车放我家,我的鱼秆藏你这里,大家统一战线,互相掩护。
现在我倒霉了,你是不是有责任帮助我。”
“啥统一战线,统一不了。”
孙永富。
老何:“你就让我住下吧,老孙,我知道你闲不住,想踩三轮车,不为钱,就为见世面凑热闹,大不了我以后继续替你打掩护。”
“谁要你打掩护了,难道还把三轮车藏你家,那也藏不住啊。”
孙永富压低声音:“我最近找到了个路子,是一家个旅馆,个体户。
老板跟我谈好了,他提供三轮车,让我每天去车站拉客,收入很高的。
其实钱不重要,主要就是个玩儿。”
孙朝阳听得肺都气炸了,正要作,母亲回来了。
他瞬间冷静下来。
是的,今天或许可以制止老头儿去帮旅馆拉客,可明天保不齐爸爸又另起炉灶,最后把自己弄到病床上去。
自己和母亲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老爷子,毕竟是那么大一个活人。
晚饭的时候,两个老头还在斗嘴,吵得孙吵闹脑袋嗡嗡响。
父亲踩三轮车痴心不改且按下不表,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岳父岳母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