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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可以看到那儿公路下的桥洞,河海相接。
“那时候皮,不想走正经道儿,从河边蹚水过来的,踩在礁石上把腿划了个口子,朋友吓得直哭。”
陈昭笑,显得没心没肺。
“那你怎么办,去医院吗?”
“没。
划破层皮,不至于。
朋友把裙子撕一截给我止血,那天回家之前就结痂了。”
裙子。
女朋友啊。
刘婕抿了下嘴唇。
陈昭领她到了一个路口,她才?瞧见下面是?水泥浇筑的下坡路,连接沙滩。
“把鞋脱掉。”
他说。
刘婕于是?弯腰,将?脚上的凉鞋绑带金属扣解开,抵着脚后跟蹬掉了,并排放到路边。
掌心的柔软细弱的手腕被抽走,陈昭也弯腰,蹬掉作战靴。
海边这?会儿在退潮,滩涂泥泞,废弃半只船头挂着许多?海带。
刘婕扯了扯挎包的带子,小心地提裙踩下去,她认真地盯着地下,尽量选水浅的地方。
陈昭走在她身边,忽然被什么搔了下手臂,他垂眸看过去,是?她颈后绕在发间的橙色飘带随风扬起?,偶尔蹭到他。
“今天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啊。”
陈昭随口问?。
卫城的海不像南方那样碧波澄澈,总是?带着灰蓝色的苍莽,下午太阳西斜,金光洒下来,波光粼粼,刘婕望着汇入天际线的海的尽头:“因为我胆小。
又懦弱。
承担不了太多?压力。”
“喃喃。”
陈昭偏头,夕阳在刘婕发顶洒了一层毛茸茸的金光,她勾起?唇角的小小弧度,微笑着解释:
“我爸妈他们?经常吵架,或者冷战......这?件事没什么,我小时候敏感,总觉得天要塌下来了,长大后跟别人相处,发现好像不吵架的家庭很少。”
刘婕不知道怎么形容家庭关系,也许就像小时候家里用的滚珠花露水——总是?会发生摩擦,灰尘皮屑污渍难免跟着滚珠进入花露水瓶子里,日积月累,瓶中?液体越来越浑浊。
刘婕微笑,“所以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想流泪。”
话说到这?里,忽然鼻酸。
好像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块疤,柔软脆弱经年?不能愈合的伤口,她怕这?块疤在外人看来,只是?矫情,于是?吸了吸鼻子,用力掩饰哽咽。
陈昭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安抚小孩子。
早十五年?,李宝梅和?刘新荣三十岁出头,正值青壮年?,那时候吵架不只是?动嘴,他们?几乎每次都能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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