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花清浅有些苦涩地笑起来,“福伯,我有些累,想睡一会儿。”
福伯知道他不会愿意回应自己的话,叹了口气,一步步挪出门去。
黄昏,南玖踏进小院的时候,太阳正卡在张牙舞爪地伸出去的两根树杈子之间,院子里安静的很,院子外头却因为皇帝亲自驾临而人仰马翻。
听福伯说花清浅从早晨一直睡到现在,午饭都没吃。
他吩咐福伯把饭菜端上来,自己端着盘子,走进院子。
荣萱当时的表情很是复杂,大概从没想过一向威严的兄长,会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
其实他想的很简单,不过是想待他,比父皇还好。
父皇待他,用上了帝王心术,好一时差一时,弄得花清浅千疮百孔,自己却不会,自己会给他最好的,让他的心痊愈起来。
南玖端着盘子迈上台阶,刚到门前,门里头就传来带着沙哑的一声:“福伯,我这就起了。”
他的嗓子怎么了?离宫的时候,还未曾这般!
南玖这才知道他是真的病了,一掌推开门,花清浅似乎有些烦躁,声音也带了些情绪:“我不是说我已经起了么?”
南玖放下手里头的东西,几步走到里间,刚绕过屏风,整个人直直愣住原地。
花清浅浑身未着寸缕,正半转着身子望着他,眼神里惊讶惊慌惊恐,连找件衣服敝体也忘了。
这可方便了南玖,窗口透过的一点夕光正打在面前人身上,衬着那如玉的脊背和细瘦的腰身,以及修长而笔直的两条腿。
南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绪,却还是如登徒子一般想起这副身子的销魂味道,也就在那一夜,他明白了什么叫食髓知味。
花清浅迷迷糊糊睡了一天,知道自己是病了,却因为害怕吃药,不叫人进来,到了傍晚,实在熬不住了。
听见有人在外头,就知道是福伯,他今儿个下午在自己门前来来回回踱步,以为花清浅会不知道?他喘了两口气,吩咐了一声,便挣扎着起床。
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透了,湿漉漉黏在身上,他扶着床站起来,刚刚脱下,身后的脚步声以及迫近。
若是福伯倒还没什么,可谁能猜到,竟是南玖!
花清浅脑子停了一会儿,好容易重新运转,立刻探手去够衣架子上那件外袍,没想到心急之下,身子竟不听使唤地向前扑去。
南玖眼疾手快,一个大步上前,扶住花清浅,轻轻一拉,将人抱在怀中。
触手的温度,烫的吓人。
这热度,将南玖所有绮丽的念头统统赶跑,打横抱起怀中的人,重新放到床上。
花清浅挣动几下,似乎很不情愿,他瞪了这人一眼,刚想盖上被子,却发现,被子都是湿的。
皱起眉头,低语:“病得这么重?”
花清浅的声音还是哑着,破风箱一般的难听,他自己也明白,所以尽量用最少的字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想,穿衣服。”
南玖重新把人抱起来,一件一件,从内到外直穿到中衣。
花清浅瘦的很,蝴蝶骨琵琶骨锁骨无一不突出,脊背上还有几条淡的只剩白痕的伤疤,被谁打的,南玖也猜得出。
这么多年了还能看出,当时伤的该有多重?南玖是亲眼见到,才信,当年母亲告诉自己的,并不是假话,花清浅虽然受宠,可更承担了天子的全部怒气,天子之怒皆是雷霆,而花清浅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