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冷笑,看着他说,“延之,你为什么而来,我也为什么而来。
除我之外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人牺牲,尤其是你,我不希望你伤到分毫,你明白么?如若你要替我去冒险,我宁愿整个江州都夷为平地!”
“可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这一句,玄天承眼中水光几乎压抑不住,他别过头去,握着她手腕的指节微微用力,“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
“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叶臻声音微微哽咽,“你说的没事,是没死。
你别想诓我,要去就一起去。”
她见他久久沉默不语,又说,“我们折损了很多士兵,我算他们半个上司,我想亲手替他们报仇。”
她提了提寒光刀,他腰间的玄月剑便出了嗡嗡的铮鸣声。
他久久不语,最终在她清澈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他紧蹙的眉头终于微微松开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咱们搞得生离死别的,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呢。”
“嗯,就是嘛。”
叶臻晓得他这是同意了,嘴角微弯,抽出手来跟他十指相扣,带着浓重的鼻音笑着说,“走了,我们去拯救世界。”
玄天承在她身前弯下腰:“上来,背你。”
见叶臻不动,挑眉道:“腿不疼?”
“你腰上有伤。”
叶臻早就看穿了,这会儿说了出来,又觉得心疼,勉强挤出个笑容来,扶起他,打趣说,“真是的,上赶着找罪受。”
玄天承呆住,片刻无奈一笑。
她太敏锐太聪慧,又独立坚强得很,倒显得他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其实,他早习惯了身上没有好的时候,这点伤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但此刻他忽然意识到,两个人和一个人,的确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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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臻其实也很动容。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做的所有事都是孤独的,苦乐自知,死生自负,可大约是前世的缘分,让他润物无声般开始融入她的生命,尽管还隔着身份立场的鸿沟,竟已能言生死相随。
她忍着没有流下眼泪。
尽管耳边仍能听见暗处桀桀的声音,她心中却比任何时刻都安定。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塌陷出的悬崖边,往下看去。
就在他们脚下,垂挂着一副链条铰成的梯子,用不知什么材质的桩子钉在石壁上,延伸至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并非是光照不到的黑暗,而是一团弥散的雾气,将石壁上火把明亮的光线全数吞没。
叶臻正一面回忆着自己在藏经阁翻阅过的古籍一面思索时,忽然察觉到灵力涌动,继而觉得后背阴风阵阵,下意识抬头看去,却是惊住了。
玄天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边,闭着眼睛,额间现出一个赤红的彼岸花印记,正逸散出丝丝纯粹的白光。
这白光流转打旋着织造出十几只透明的蝴蝶,翩跹着往下飞去,一头扎进了黑雾。
叶臻没有出声打扰他,绞着手指探头向下看去,感到十分紧张。
却见他眉头一皱,嘴角竟溢出浅淡的血丝!
她心下揪紧,下意识扶住了他的腰身,旋即便觉左手腕上红绳热得烫。
空气中有两股无形的力量在来回较劲,叶臻的头和衣服都被吹得猎猎作响。
啪的一声,红绳断裂,在她反应过来之前,飞地缠上了玄天承的手腕。
一串符文从红绳中窜出,盘旋着凝结成一个金光闪闪的保护罩,跟那看不见的力量碰撞,出一声惊天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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