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枝很是理解道“你打小就不在娘身边，对她没有感情也不奇怪，只是你在嫁人之前，多陪陪她吧，这样想来她这辈子也能满足了。”
宝婳没有答她。
杏枝对宝婳的态度自心底微微失落，又打量着娘木偶一般的模样。
其实娘最近情况确实有过好转，可是宋妩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娘便时好时坏，之后又没了要好的迹象。
以至于如今亲生女儿在跟前了，她也无动于衷。
晚上杏枝和宝婳一起帮娘洗了个澡。
宝婳替娘擦背，却摸到对方背上微微硌手的骨头。
宝婳抿了抿唇，只替她搓洗干净，之后又为她穿上干净衣服。
“娘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即便她病了以后，她也没有叫我为难过，所以姑娘你可千万别嫌弃她呀。”
杏枝小心翼翼地着宝婳。
她似乎也生怕宝婳如宋妩一样，对娘避如蛇蝎。
宝婳见杏枝竟对娘十分忠心，便又与对方说了会儿话，才发觉在杏枝眼里的娘，是个如神仙菩萨一般的人物。
晚上宝婳照顾娘上了榻去，杏枝说自己就在外面一间屋。
宝婳不安地躺在娘身边，过一会儿便偷偷她一眼，却发觉娘一直半睁着眼，目光似乎落在了帐顶。
宝婳有些紧张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像是自说自话一般，轻轻道“你是不是睡不着，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么”
宝婳着颜色沉重的帐子，着牡丹花纹的被子，却始终不娘。
她嘴里胡扯了一些故事，自己竟渐渐困得睡着了过去。
等她一觉睡醒之后，只到娘仍然张着眼睛，像个可怕空洞的木偶。
宝婳刚醒来便瞧见这样的画面，心口竟猛地一跳，叫她害怕地下了榻去。
她发现她其实打心底是真的很害怕
即便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即便对方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的。
宝婳站在地上，站得手脚都渐渐发凉。
杏枝进来时，似乎仍未睡醒，还迷迷糊糊地，便习惯地拧湿了热毛巾替娘擦脸擦手，没有半分的糊弄。
她过了许久，才发现了站在角落里的宝婳。
宝婳漂亮的小脸很是苍白。
杏枝手里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了娘一眼。
“姑娘是不是怕了，其实其实娘也有好过的，她只是最近越来越不好了而已，我相信娘会好的。”
杏枝皱着眉，想来想去，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不姑娘你先回去，等娘好了，你再过来她吧”
宝婳听她这样说，只觉得有一团东西堵在了喉咙里，叫她既吸不进一口气，也呼不出一口气。
那种难受至极的感觉，让她说不上话。
杏枝怕娘着凉，又给娘穿上衣服。
等到用早膳的时候，宝婳脸色才缓一些。
她想了想对杏枝道“我知道府外有个大夫，他医术极好，我们带娘去好吗”
杏枝忽然有些高兴起来，“真的吗”
杏枝立马在娘耳边高兴道“娘，你女儿要带你出去走一走啦，你可以出去见一见阳光了。”
宝婳这才发觉杏枝并不是因为她口中的大夫而高兴，而是因为她要带娘出去走一走了。
这种高兴，让宝婳心口十分窒塞。
宝婳大清早上便带着娘出府去，她要带娘去的是隗陌义诊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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