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蓁一会儿前倾、一会儿后仰身体朝右手边望,唉,她要是能坐曲融那就好了。
昨天她和步延桢互通姓名,他直到告别时,耳朵尖都红红的呢。
尉蓁用书挡脸,使劲傻乐,乐够了,收心进行最后的温习。
卯时半,馆奴开始给每名学童一枚细简、一卷编连好的素简札、一卷一尺长度的纸张。
考场里议论声起:在这三样上面答题吗?只使用一枚细简的会是啥题?这才能写几个字?
差三刻到辰时,尉茂叫醒阿景。
仅差两刻的时候,元刺史出现在崔学馆的大考场,独目扫视,看见了从侄。
元刺史把右手张开到下巴前,拇指、食指做合拢动作,提醒从侄专心应对考试,别再憨笑了!
那嘴巴笑得比书案都长!
还有一刻!
尉学馆的监考夫子到来,他们后头跟着的大学馆师兄有几十人之多,今次全来担任次监考。
尉窈看见阿父也来了,不过阿父监考的位置在诗经三舍那一片。
曲融瞅见尉窈的开心样,鄙夷的撇撇嘴,哼,尉夫子教学肯定不行,不然怎么每次都是薛夫子给一舍监考。
薛夫子站定,这回他周围除了讨厌的尉道子、薛匿瑕师兄,又多了个姓尉的师兄尉山僧。
“所有人站起,把脚下妨碍走路的东西全放到书案底下,案上面只留笔墨砚,还有刚才放的答题纸、简。”
每个考区同时宣布规则,只见远远近近,学童全都跟雨后的小嫩笋般懵呆起立。
只有尉窈明白要考什么了。
果然,薛夫子环看前后左右,所有学童全照他吩咐行事后,他继续道:“现在告知诸弟子上午场的考核规则,主要考你们执卷、执简的书写基础,包括运笔,写字度。”
“先考一枚简,再考一卷简,最后考纸卷。”
“规则就这么多。
现在谁有疑问立即举手问。”
尉茂:“对执简姿势有要求么?”
薛夫子:“考每道题时,你们的师兄会居三角而立,让每名学子都看到他三人演示的执简姿势。
不遵循者,按违反轻重给予警告,或者驱离考场。”
武继:“可是我们有书案,为什么不让我们趴书案上写?”
薛夫子:“你们将来不上战场吗?没有身居危地之时吗?敢保证有仆役时刻帮你们扛着书案供你们写字、传递消息吗?”
武继嘀咕:“那我趴地上写不就行了。”
薛夫子装听不见:“还有谁要问?”
“啊——”
尉景没憋住,打了个大哈欠。
尉道子赶紧垂低脸、使劲抿唇憋笑。
曲融壮着胆子举手,这是他第一次不自卑的尝试,尽管他的问题可问可不问,他也得像其余同门一样地问,并且声音不能怯:“夫子说先考一枚简,那第一轮小试,是不是片刻就考完?”
薛夫子:“辰时便知。
步氏学塾诸弟子可有疑问?”
步延桢替众同门询问:“每轮小试的答题时间有多少?”
薛夫子:“一枚简的答题时长是二刻,紧接着考二轮试,一卷简的答题时长是半个时辰,同样不休息,进行第三轮小试,巳时半全结束。”
敲磬声响。
辰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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