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安在战场上练就出一身敏锐的觉察力,察觉到她在看自己,便也转头看她,四目相对,姚夏未再躲闪,莞尔一笑,露出一对虎牙。
常岁安不禁也跟着她笑了。
竹影斑驳摇曳,鸟儿啼鸣如乐声,置身其间,使人的心绪也变得轻快跃动。
当晚,大长公主回到忠勇侯府,施施然落座,对常阔丢下两个字:“成了。”
什么成了?
噢,她今日给姚廷尉的侄女做媒牵线去了。
常阔反应过来,却莫名更来气了,原本还有姚家人与他作伴,如今难缠的就剩他家臭小子了,他焉能不来气?
“怎么旁人家的红线随手一扯就能成事,自家忙前忙后又写又画死活却也凑不出八字一撇来?”
常阔强忍住想要疯狂挠头的冲动。
李容悠悠翻了个白眼:“我这两撇都画成了,你还在梦里头转悠呢。”
常阔扭脸看她:“什么意思?”
李容眯起眼睛:“亏得还是你一手养大的儿子,做爹的竟至今还没看出端倪来?再晚些儿媳茶都喝上了,你怕不是还得指着那碗茶,来问我这是怎么个意思吧?”
常阔没顾上还嘴,大眼珠子一转,猛然回神:“你是说,这俩孩子……看对眼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常阔苦思冥想:“也没怎么见过面吧!
怎么就……”
想着想着,不禁稀罕道:“总不能和他老子一样……见一面就惦记上了?”
李容抬眉看他。
对上她了然得意倨傲的眼睛,常阔理了理衣摆:“看什么,说的又不是你……”
下一刻,耳朵被人揪住:“那是哪个?啊?”
“……妒妇!
撒手!”
刚想进去求见侯爷的老康,闻声一脸“真是造孽,没眼看”
,默默退了出去。
乔玉柏和常岁安的亲事先后定下,叫许多着眼于此的人家甚是扼腕叹惜。
近日,魏妙青忙着带一群好友们上门逼问姚夏其中具体经过。
同时,随着天子大婚之期接近,前来拜贺者相继抵达了京师。
这其中便包括先前未能前来观天子登极大礼的江都故人们,如沈三猫,郑潮等人。
沈三猫为拜贺而来,却也带来了自己的喜讯。
沈三猫娶妻了,是去年冬月里成的亲,成亲前便提早向天子禀明了此事。
这次他入京,带来的是妻子有孕的喜讯。
甘露殿内,沈三猫眼角压着激动的泪光,行大礼拜见罢天子,被赐座后,说起家中妻女,脸上有遮掩不住的安定满足之色。
沈三猫年已有四十,前半生因出身与经历使然,一直未曾成家。
在江都站稳脚跟后,很快无人不知沈大管事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