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琅摇摇头,打了个寒噤,“那祖父呢?”
“家主外出,晚间方归。”
“那完了。”
崔琅看了眼天色,拿出替人感到绝望的神态:“长兄可有的跪了。”
……
崔氏祠堂内,香烛气沉厚,静谧可闻针落之音。
崔璟跪得笔直,正如幼时那般。
案桌之上,牌位一层层整齐摆放,最上方的崔氏先祖牌位罩有神龛,而崔璟的视线始终定在最下方的一座牌位之上。
那是他早已亡故的生母郑氏。
四下无声,崔璟始终一动未动,如一尊雕像,同这逐渐昏暗的祠堂融为了一体。
直到身后祠堂的门被推开,最后一缕暮光洒了进来。
“起来吧。”
一道威严的老人声音在背后响起。
崔璟遂起身,同来人行礼:“见过祖父。”
老人看着他,缓声道:“又瘦了。”
崔璟周身的气势不再如先前那般冷硬:“这两年来,让祖父担心了。”
“你若当真这般认为,便答应祖父一件事。”
不同于崔洐的冷厉外露,这位崔氏真正的家主崔据情绪内敛,喜怒不形于色,语气威而不厉,却压迫感更甚——
“明日入宫,交还兵权,自请卸下玄策军上将军之职。”
短暂的死寂之后,崔璟道:“孙儿实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