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
“但玉屑姑姑到底与常人不同,许是脑子里的哪根弦一时没搭上吧?”
有些人是少根弦,玉屑姑姑显然是弦没少,但弦全乱了。
左右皆是虚无缥缈之事,两名女使便不再讨论此事,各自做活去了。
看似昏睡中的玉屑却并不安稳。
她所服安神镇定的汤药是由医官所开,药量把控得很好,不至于过于损害她的身子和神智,又可很好地起到安神之效——
但那是平常之时。
今日她的情绪起伏,显然与往日不同。
她不停地做噩梦。
她悄悄将无色无味的药粉倒入一盏茶中,一只纤长却带着许多细小旧时伤疤的女子的手将那盏茶接过喝下——
随着茶盏被放下时发出的轻响,让画面顿时转换,她来到了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她一直跑不敢回头,却好似还是看到了殿下断颈的画面。
眼看追兵就要追上她时,前方有人相救接应,那是殿下的安排,是殿下让她有活下去的机会……
而答应来接她的人却始终未曾出现。
那人竟骗了她!
她还在雪中奔逃,却见满目银白中忽然洇出猩红,是鲜血染红了雪地——
于是她看到那浑身浴血的女子站在了她面前,眼中是无声质问。
她赶忙摇头——
“殿下……不是那样的!”
玉屑猛地坐起身来,自睡梦中惊醒。
窗外天色将亮未亮,冷汗浸湿了中衣,发间湿黏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更多一些。
她捂着脸克制着哭声,泪水汹涌,自指间渗出。
再抬起头时,她那双被泪水冲洗过的眼睛,似乎恢复了两分少见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