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恃身份,公孙雄倒也没动气,和蔼地问道:“郪江镇的人没有我不认识的,你就是搬来不久的那家的公子?”
莫哲答道:“在下莫哲,莫氏家主。”
“哦!”
还未加冠就是家主,公孙雄收起长辈样子,看莫哲两手空空,顿时驱赶意味明显地说:“请问还有何事?公孙家事务繁多,今日恐怕不能好好招待你了。”
莫哲哪有听不出意思的,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得耐心上前道:“兵乱,不宜出。”
他连推知的过程也省了,可见有多不耐烦,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搞不清情况。
郪国归属汉室后,少数极有威望的前郪国贵族暗屯家丁,在汉朝忙于应付北方匈奴时集结兵力,筹划复辟郪国,可这些暗中进行的事情哪里会传出去,公孙氏是三家郪国贵族之一,一直到今天,才把豢养家丁的实情告知家里其他人,这事可算隐藏至深。
莫哲来前,厅里充斥着一种复辟故国、创立千秋功业的战前亢奋。
公孙雄听到“兵乱”
,心里就先乱了乱,怒道:“退下!
公孙家岂是你这等黄口小儿胡言乱语之地!”
他眼睛向身侧的人一晃,已经授意家丁等莫哲出了公孙府就抓起来,连兵复国的事马虎不得!
莫哲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从容不迫:
“公孙府宅坐北朝南,前泽后山,有富延后辈之象,可惜郪江山岭向阴,水泽加重乃至阴阳失衡,府门外常见彩虹就是表象。”
“那又如何?”
眼下点兵出发才是正事,若这术士说得对,回来后再行选址造府不迟。
公孙雄夫人也在座,张口道:“这府宅也是请术士相看过的,府前彩虹是天神佑护的意思,莫家家主不懂不要乱说。”
莫哲流露出一丝不屑:“天地合和则阴晴顺应、晴雨井然,彩虹者,地之阴欲压天之阳乃出,公孙府中,公孙家主若不惧内,便是有内眷祸乱家室、枉顾宗亲,轻则生乱,重则绝后。”
一句话说完,公孙家众人都变了脸色。
公孙雄止住了想要说话的夫人,正待说话,长子公孙繁一身戎装从里边出来,见到莫哲高兴得喊:“莫哲!
你果然来了。”
公孙雄指着莫哲问公孙繁:“你认得他?”
公孙繁吃了一惊,闹不清厅里状况,以为父亲已经知道,他骄纵跋扈惯了,也不怕被责罚,当即承认:“他是我才找来的小倌。”
嗤笑声顿时响起,莫哲注目着公孙繁,一时不解,随即明白过来,脸上神色变了几变,随后一句话不说拂袖就走。
小倌吗?原来如此……难怪四郎吞吞吐吐,少雨也不加解释,等着看他笑话吧!
不习惯那宽袖长衫,所以气得要吐血了步调仍然从容不赶,走到府门口,公孙雄从后面追上来拦住。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莫家家主此等人物,岂会沦落为小倌,是犬子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