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本一心扑腾在课业之中,风花雪月之事于他而言,那是不必要之事,可在见了善鸢以后,他才发现他以往的人生是墨彩浓厚的画卷,而有了她的日子却是在那黑白的画卷上增添了一抹亮色,在体会到缤纷的色彩过后,又如何回到原本晦涩单调的生活?
“今日实在不宜下车,还请姬公子有话便在这儿说吧。”
善鸢不愿去看鹿鸣此刻的表情,此刻的鹿鸣便像是个孩子,拼了命地想要捍卫自己的存在感,就连善鸢多说几个字,都能引得他心中一阵炽烈的妒火。
“行,那我便在这儿说了,前些日子贵妃娘娘身子有恙,母亲递的拜帖都给娘娘退回了,母亲已经与我说了,这些日子会再一次递拜帖给娘娘,商讨尔我的婚事。”
姬洛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无比的认真。
婚事两个字再一次被提出,善鸢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嫣红。
“郡主?”
姬洛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却说不上哪里不对。
白首不离
鹿鸣依旧定定地盯着善鸢不放,两人的目光交流着,虽然没有言语的交流,可他们之间的对话,要比姬洛和善鸢之间的对话更深刻,鹿鸣很喜欢这种感受,令他心中涌升一股扭曲的优越感。
鹿鸣没有说话,没让姬洛知道他的存在,不过他随时有可能会出声,如果拒绝姬洛的话语从鹿鸣嘴里说出,那不只是伤了姬洛,也是伤了她和鹿鸣之间的情份。
虽然心里头对鹿鸣有气,可善鸢心底却也不希望因为姬洛的关系和鹿鸣生分,对她来说,鹿鸣可不只是她曾经的一点爱慕,他还是她的兄长,还是她的家人,还是在他最彷徨无助的时候,给予她支持的人。
就因为鹿鸣对她来说就是这么重要,所以此刻她身心才会如此的纠结。
善鸢清了清喉咙,“感谢姬公子的抬爱。
只是这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义母并不同意你我之间的婚事。
姬公子博古通今,吾心中钦慕,却是不能匹配。”
这是最保守的拒绝了。
不管在前朝还是当代,不管民风开放还是严谨,一对男女要订亲,首先要过的便是双方父母的那一关。
如果过不了父母那一关,那不论有多深的情感,都无法促成良缘。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
对女郎来说,父母的意思,大过于天。
鹿鸣是如此的喜欢她,可她呢?却告诉自己她有心悦之人了,就连现在,都已经成了自己的人儿了,却舍不得对那姬洛说上几句重话。
越是想,心底越是酸涩。
他所有的挫折感。
善鸢是他放在心上的心尖尖,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生气,只要她难受,他心里比她更难受,只有感受着她对他的渴望,可以稍加缓解这份不安和疼痛。
两人之间保持着缄默,却是用眼神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