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齐寒石也干脆说通父母,彻底搬来歙州常驻。
隔三差五地跑来医馆,跟着南星将采药晒药搬药制药各个流程做了个全须全尾,这让程博鑫一度怀疑,富家少爷无事献殷勤,约莫是跑来偷师学艺的。
白驹过隙,眨眼的功夫,天气便入了冬。
这年的冬天寒冷得过了头,特别是下过几场雪之后,气温便刹不住了似得,径直跌破了底线。
冬天万物一片凋零,放眼望去,哪里都是光秃秃,只剩下院子里一株金钟腊梅,开得异常睥睨群雄。
齐寒石晨起练功结束,洗漱换好衣服,披上一件毛领大氅便出了门。
到了程宅,和门房熟络地打了声招呼,直直步入了内院,一抬头,正巧遇到程浩风抱着药罐子风风火火地走过来。
“哟,齐兄,这么早就来点卯?”
齐寒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南星呢?”
“在药房捣药呢,啊——对了”
,程浩风煞有介事地拦住他道:“你上次带来的那什么糕哪儿买的?我三哥偏心,先孝敬了爹娘和两位哥哥,轮到我这儿只剩下个渣儿,塞牙缝都嫌漏气!”
“你说的是……桂花糕?”
齐寒石问道:“这还不简单,下次我去汇贤居多买点儿,保你吃个肚圆。”
程浩风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哈喇子流出三尺长,冲着齐寒石挤眉弄眼道:“齐兄,咱可说好了,再有好东西,先顾及下弟弟我,三哥说白了是傻,好物件根本存不住,可怜我这个做小的。”
齐寒石一口应承下来,又被程浩风拉着扯了半天闲天,这才得以脱身。
他沿着后院的青石甬路,拐入了程宅的偏院,还未看见南星,先听到面前一间漆黑小屋中,传来了一阵叮叮咚咚。
南星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藏青色夹袍,正站在一张漆黑方桌前捣着药材。
在呵气成霜的寒冷中,他的鼻子显得格外嫣红,衬着略显苍白的脸,如同染过血一般。
齐寒石只看了一眼,心就疼得揪了起来,紧皱着眉道:“屋里还不如外头暖和,怎么也不生个火?”
见来人是他,南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今年的炭烟气太大,我怕影响药性,你先去我房里暖和暖和,等这儿忙完,我过去找你。”
齐寒石没吭声,解下披风扔在一边,上前接过南星手中的药杵,却无意中碰到他的手指,霎那间,刺骨的冰凉顺着袖口长驱直入,冻得他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
他一把抓过南星的手,收到胸口小心地捂着:“黑炭烟大就换银炭啊,总共贵不了几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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