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童延心知肚明自己当不起小孩儿,只能做个觊觎唐僧肉的妖怪。
看着聂铮的车绝尘而去,直到车尾消失在街角,童延才一手提起车蹭到路旁修车摊边上,利落地架开。
坐墙角闲着抽烟的修车大爷立刻笑开了花,撇下烟头就准备迎客。
一转头,童延蹲一边从包里掏出起子扳手自己修了起来。
修车大爷不服,“小子,你这年年轻轻漂漂亮亮的样儿,跟俺一老头抢啥活计?”
童延贱兮兮地笑,“俺乐意。”
年轻漂亮很牛?转化不成生产力,那就是屁用都没有。
所以,就他这状况,活到如今还时不时动摇一下当妖怪的自觉,那也真是纯二逼。
童延三下五除二修好他的车,东西收拾进包里时,突然看见夹层里放着的精致长条纸盒格外打眼,跟藤编小鱼隔着一层布料不那么和谐地挤在一起。
行,送东西,择日不如撞日,觉也别睡了。
他刷地拉上拉链,把包甩背上,腿撩上车,用力踩着踏板,兜着满头的风就往路上去了。
十八岁的童延也不明白自己心情为什么那样急切,就像是急着跟什么告别,把不该属于他的东西送回最理所应当的那个位置去。
其实同城快递花不了几块钱,他却骑了将近一个钟头的车自己跑这趟。
跟年轻漂亮一样,时间要是不能转化成利,也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
浓云压顶,童延看到湖滨小区倨傲挺立的高楼时,已经汗流浃背。
也真是巧,离小区大门还有十多米远,他就瞧见叶琳琅那真傻白甜从门口优哉游哉地晃了出来,旁边还跟着她那外号叫母大虫的妈,母女两个挽着胳膊。
童延躲公车站旁边,看见傻白甜跟母大虫到了马路对面,才脚蹬地把车嗖地划到门口。
到保安亭边上停下,掏出那长条礼盒,对保安说:“大哥,帮个忙,替我把这个交给那妹子呗。”
马路对面,叶琳琅跟她妈正准备进超市。
见保安犹豫,童延索性揭开盖子,岫玉簪子干干净净扎在盒子里,“没危险品。”
“你们这些学生娃,小小年纪谈情说爱门道还挺多,自己送不就得了。”
话虽这样说,保安终究是伸手接过去了。
被误会童延也没心思解释,“谢了大哥。
你就说是个男的送的,可千万别说是什么样的男的。”
话说得漂亮,他终究不放心,走也没走远,还是歪在公交站旁守着。
没一会儿,叶琳琅跟母大虫从超市出来了,童延瞧着女孩一脸天真无忧的样儿,怎么也没想通生日搞汉服聚会是个什么想法,既然要学演戏,以后三伏天里外三层且有得烦。
更没想通这些年唯一瞧得上他的家伙怎么会是这一款。
一个莲花簪子,他给人拍次片子的一半收入,算是还小姑娘人情。
十八岁生日,高兴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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