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满堂鸦雀无声,众人缄口无言以对,丫鬟内侍们掩口窃笑。
春晓心里暗笑,她本也想到这个话,但不想锦王说出来更是言辞激烈了些。
“昭怀!”
皇上面有愠色,低声斥道,“放肆!”
锦王俯首退了半步垂手不语,努了嘴一脸的不服。
“你这琴技听来似有名师点拨。”
皇上问,笑吟吟捋捋飘逸的胡须,剑拔弩张的气氛舒缓。
春晓答道:“小女春晓,自幼师从蜀中雷门大师学琴,略通音律,在君前献丑了。”
一听蜀中雷门的弟子,太宗皇帝眉头一抬,惊愕地望着春晓,或是看她清秀柔弱的一个小女子,如何想不到师出大家,不由叹了句:“不想在此地反给你寻到位同门了。”
目光扫了一眼身旁恭立的儿子昭怀,含了些无奈和失望。
春晓猜出几分,那日也曾听老轩主提过一两句,眼前这位桀骜不驯的三皇子锦王殿下倒是她的同门了。
皇上也不去理会昭怀,只打量她夸赞说:“朕早就曾听人言提及过明府有位秀外慧中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女状元。”
春晓心里的戒备也疏散几分,若不是眼前诸多王公大臣在座,她一定要学东方朔滑稽之流跪地叩谢皇上封赏“女状元”
了。
想到此,也觉得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还以为是长公主府的哪位侍妾歌姬献艺,不想是明府的三小姐。”
一位沙哑着嗓子的官员说。
惹得四座都随了附和,春晓灵机一动,趁机解嘲道:“昔日春秋时,秦王尚且宴上击缶,春晓一女流,能为皇上献技当属圣恩垂爱。
况且在座都是家严家慈的亲朋,春晓的长辈,自家晚辈露丑,博一笑而已。”
她的话音淡淡的,从容飘渺,如那面鲛绡纱舞。
皇上呵呵一笑,从腰间取下玉佩赏与春晓,春晓忙谢恩,双手从太监手中接过。
灰绿色的古玉,盘龙纹雕刻得栩栩如生,巧在龙头处一抹暗红色,令她想起苌弘化碧,心潮一阵激涌,真是一块儿名贵的古玉。
温公公看她的眼神都透了一种羡慕,似乎暗示她哪里来的福分。
长公主脸色上有些力不从心,适得其反的懊恼神色,屏风后二姐若英探出的头面色难堪,一闪去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失落。
她记得娘曾经说,善恶自有报,只分来早与来迟,害人者必被人害,天理昭昭的。
“哦?女中状元吗?”
九皇叔终于开口了,“本御倒是要出一联考考这位女状元。”
春晓一惊,她原本打算退下,却不想九皇爷如何要突然发难?
她也曾随爹爹去九皇爷府里去走动,这位九皇爷性情孤僻,不喜热闹,日日热衷于炼丹药。
九皇爷颤抖的手摸索在手腕,伺候他的仆人帮他取下一串亮黑色的金星古檀木念珠,置在桌案上发出清亮的声响,果然是名品。
“若是对上来,就送于三丫头做润笔之资。”
春晓兀愣愣的左右看看,众人面色都有些惊措,不知这九皇爷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