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绕着静心庵走了几圈熟悉环境,庵堂背靠山,两边是开垦出来的菜园,种着当季的蔬菜,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木和蜿蜒的山路隐约能看到山脚的小村子,楚玉现在庵堂前的土坝子上正探头往下面看,宁芸娘休息好找了过来。
楚玉扯了根草在手上晃悠着跟她闲聊了几句,宁巧娘的乳母走过来跟宁芸娘身后的婆子耳语了几句,那婆子又低声禀了宁芸娘,宁芸娘皱眉道:“她这又是做什么?”
楚玉见人过来已经往旁边走了两步,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猜着与宁巧娘有关,并不开口,只扭头望着旁边的树木。
宁芸娘歉意道:“我现有些事,先走开,一会儿再来找你。”
楚玉道:“你先去忙,我也无甚要紧的事。”
哎呀,说话都有点文邹邹的不习惯了。
宁芸娘点点头,转身带着一众人走了。
楚玉被打扰了兴致,也不想在这呆着,见旁边有年轻的姑子在菜园子里忙着,便上前去帮手。
宁芸娘急匆匆的赶到宁巧娘寮房外,门窗紧闭着,里面传来宁巧娘摔桌子踢凳子的声音。
宁芸娘站在门外缓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是那桌子硌了你还是椅子惹了你?值当你发这么大脾气?”
宁巧娘怒骂了一声:“滚!”
随即又有茶碗砸到门板上。
宁芸娘深呼吸一下道:“可是房间太简洁了,还是庵里太安静?哪里不习惯?我让下人置办去。”
房里一片安静,宁巧娘既不说话也停了打砸,只隐约听到啜泣声。
宁芸娘又软声哄了几句,那边宁巧娘方才打开门,衣衫凌乱,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一脸的泪。
宁芸娘忙拿了手绢给她擦脸,又把人拉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换衣梳头,一番动静下来,才把宁巧娘收拾妥帖。
寮房很简单,一张简易小床,一张桌子几根凳子,其余如面架铜镜梳子之类的都是宁芸娘自带的。
宁芸娘坐在绣凳上,看着恢复体面干净的宁巧娘道:“母亲不是教导过你,大家闺秀要有自己的礼仪风范,做什么像个泼妇一般的,到时候伤了手脚可不是自己疼的。”
宁巧娘转过身道:“他们是教了我礼仪风范,可也教了我信守承诺!
你们都哄着我,是要我退婚另许人家是也不是?”
乳母正在给她挂耳坠,这么一转身,差点扯了她耳朵,忙缩回了手,等她不动了迅速把耳坠戴了上去。
宁芸娘皱眉喝道:“你听谁胡乱言语的?这事干系着你的名声,谁敢在你面前嚼舌根?!”
说话间环视了周围一圈的婆子丫头。
周围一迭声的不敢,宁巧娘的乳母从小伺候她,颇有些脸面,也是忙解释道:“二娘先前歇息时还是好好的,这丫头婆子都在外面候着没有进去的。”
宁巧娘道:“你也不用呵斥她们,当着我说要救人,背着我却落井下石的不正是你们吗?!”
宁芸娘气得拍桌而起怒道:“你当我们是为了谁?”
宁巧娘也站起身怒道:“为了谁?真是为了我?你们藏着的捂着的难道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实权所谓的家族名声所谓的前程?!
我一个小小女子当不得诸位为我如此劳心劳力!”
宁芸娘气得全身发抖,手指着宁巧娘不停的哆嗦,宁巧娘直视她道:“你们也不用想尽办法软禁我,我这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正好在这静心庵安顿,还不用你们再跑一趟!”
说罢转身跑出门去。
宁芸娘既气又伤心,手扶着桌子不停的喘气,一房间的下人大气不敢喘,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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