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里不舒服吗?”
宁风眠把被子给他拢了拢。
沈槐之沉默地微微摇了一下头,勉强伸出手去探寻宁风眠的手,宁风眠立刻会意,直接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沈槐之一根一根地玩起了将军的手指,在他指腹茧上划来划去。
“你知道吗,”
沈槐之哑着嗓子说着,“你的手让我好疼。”
宁风眠顿了好一会儿,道歉道:“对不起。”
“但是我喜欢,”
沈槐之把宁风眠的手牵到自己的怀里埋起来,“让我时时刻刻都知道这是你,毕竟我又看不见。”
宁风眠心中涌起细细密密的酸疼,胀痛到只想在自己身体里挖一个洞,把沈槐之藏进去,然后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说来好笑,嫁给你这么久相安无事,倒是你逼着我和你离婚,才和你有肌肤之亲,将军,”
沈槐之龇牙咧嘴地翻了个身,闭着反正睁着也看不见的眼睛,嘴角有一抹调侃的笑意,“你说你是不是一身反骨。”
黑暗中传来一阵短促的气音,宁将军笑了。
“明天怎么办?”
沈槐之打破沉默问道。
“明天,”
宁风眠轻轻揉捏着沈槐之方才使用过度的腰,“贪污军饷是死罪,不过好在不会株连九族。”
“那为何非要我签和离书?”
“我害怕那个万分之一的可能。”
“你是将军,你应该什么都不怕的。”
“怕的,将军也会害怕。”
“我不管,”
沈槐之趴在宁风眠怀中,闷闷说道,“反正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那薄薄一张纸算不得数。”
“但是——”
“有官印也算不得数,”
沈槐之连忙打断宁风眠的话,“我说不算就不算!”
“好,安西侯府向来是夫人说的算,你说不算就是不算。”
宁风眠理着沈槐之柔软的长发说道。
“明日,”
宁风眠突然开口道,“我会给自己争一条命回来的。”
“嗯?怎么争?!”
沈槐之闻言立刻坐起来,然后又龇牙咧嘴地跌了回去。
“小心一点,”
宁风眠搂住沈槐之,轻柔地给他按捏起腰背,“崔绍想要我死,利用的是祝文帝越来越严重的疑心病,而想反击他也只能利用祝文帝的疑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