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只有一种东西不分敌我地大步向前,你还得对它报以仰视和畏惧,对,那就是时间。
是孔夫子对着滔滔长河大叹逝者如斯的时间,这个顽皮的巨人面前,所有人都渺小得象是沧海一粟。
李时远“死“后的双燕集团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里面蕴藏了多少条暗流。
这些埋伏在时间背后的敌人才真正可怕,没有征召,任务搁置,百无聊赖的刘星正是在这样的时候练成了“九子连环”
的飞刀绝技。
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凝滞但充实,尤其是身边有一个柔情似水的霍青蓉。
不出意外,2o22年本年度苏省的经济会议由柯正龙主持召开,到了龄的省李小云很是佝偻地坐在他的身侧,更多时候体现的是一个板凳队员的角色。
坐在台中央的柯正龙精神矍铄,意气风,有些斑白的头经过精心的染色,如今已是漆黑一片。
只见他清咳两声,起身宣布会议开始的时候多少有些睥睨群雄的跋扈,纵横政坛多年的他并不是那么轻易地露出得色,一个浅浅的微笑开始了年度总结的报告:不出意外,今年苏省的工作重点仍然是缩小南北之间的差距,争取将苏北的所有城市都纳入到长三角两小时辐射区内,促进经济的腾飞。
不过在会议波澜不惊地要结束的时候,一向以标新立异出名的柯正龙突然义正词严地指出:我们的大方向不变,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年的经济工作依旧是重头戏,但是纪律作风的督查力度也将是空前的。
“同志们,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不能忘,经济展的过程之中往往会衍生腐败,什么是腐败?我觉得不仅仅是请客送礼,也不只是权钱交易,我们应该有一个可视的可量化的标准。
对于我们在座的各位,我有一句忠告:凡是zf大楼是当地顶级豪华建筑之一的,这些同志都无一例外涉嫌腐败。
我们的传统式艰苦朴素,永不能忘,永不能忘,丢了就是忘本,就是腐败。”
他的嗓子有些嘶哑,有些瘦弱的身板此刻显露出了伟岸,在场的干部和记者们都很动容,大大小小的摄影设备无一例外地瞄准了这个镜头前长吁短叹的中年汉子。
柯正龙是深谙官场之道的高手,他真正做到了所谓的“与时具进“。
翌日,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对柯正龙的演讲做了大篇幅的宣传,这个风头正劲的副省长果然又是很轻松地把自己聚焦在了闪光灯下。
刘星捧着报纸很是呕心地摇摇头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不搞点什么事情出来,自己都闷得慌!
说的就是这柯大省。
这经济与环保并重,展与稳定同飞的论调其实都是陈年烂谷子的,无甚可取之处,也就换换新名词炒炒冷饭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
“张小斐却不同意刘星的观点,他看看手中的人物杂志道:“虽说道不同不相与谋,这次我却要帮老柯说两句,他搞经济还是很有一套的,这次的讲话我觉得有点一针见血的味道,要展经济就跟他么的撬动地球一般,是要动到地方这些土皇帝的利益的,他这把问题抛在明面上,有的放矢,是无奈之举也是一记高招。
最近试点推行的省管县就是要加强这种对口的管理,削弱事实上的地方割据。
老柯提出这样的观点,应该说是和上面是保持一致的,很有前瞻性!
就冲他这一手梭哈!
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这次江苏省长换届后非他莫属,也是实至名归。”
“刘星,政客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也最难的一个职业,天堂和地狱之间没有明显的界域,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难服,某老那样三起三落之所以被引为经典,就是因为太少了,人生最灿烂的时候就那么一刹那的,谁能永远光,成就舆论和潮流的先锋?”
刘星不置可否地笑笑,“从经济学的观点出或许你是对的,这是我们和你们这些喝过洋墨水的人之间的差距,我们很少看数据,分析gdp和cpi,也不了解加减息和通货膨胀之间的关联,我们分析一个人,更喜欢从他的本质出,只要一个人是心底善良的,哪怕他在职的时候碌碌无为,我们经济展的路径就不会偏,始终在向上的轨道上。
可如果是柯正龙这样的人上位,心思不纯的,只把光彩的一面露在人前的,我想苏省经济的展可能走向一个极端,报喜不报忧从来就不是一种很好的状态。”
“你是个固执的家伙,我劝服不了你。”
张小斐摊摊手表达了他的无奈,他喜欢朋友之间这种寸土不让的争执,这是他们友谊升华的标志。
两个人都说对了一半,一周之后的人大换届选举,柯正龙以绝大多数票击败了所有竞争对手被选举为苏省省长,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烧在了宿城,这个江苏最年轻的地级市。
这么多年以来,这里地域上的优势和新生代的噱头并没有带动经济的迅展。
应该说在这样经济落后的地区,可塑性就越强,柯正龙选取宿城作为经济展的突破口是很有魄力和想法的,这几年苏南的经济展到了一个瓶颈,无论是苏b还是苏e都透支了此后十年的财政来换取市政上的一片繁华。
大刀阔斧的柯正龙于是把目光聚焦到了宿城的旧城拆迁和新城改造计划中来,表面上是如履薄冰,实际上是很稳的一步。
宿城在新政下一旦崛起,政绩可谓空前,至少在短时间内刮出一股飓风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没有任何包袱的柯正龙的省之路就从这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