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末日天真的不亮?那又会如何?
我站起来,跟你走。
有同学现我们踪影,大喊“你们偷跑!”
。
你不理,只笑一下,默默穿鞋,穿衣,戴围巾,左右挑一瓶啤酒,带我拐过几多同学,一路热气扑得我手心热,结果只是带我来到红色屋顶露台。
不知现在是几时,室外黑如汽油浸透满天,却铺一层白雪,冷气瞬间扑面,如被冻住的黑白默片。
我又成俄罗斯套娃,滑稽抱紧自己围巾大衣,却还是跟你脚步,在露台瓦片处寻一片干净地,落座。
一楼二楼的喧嚷声还是传来,青年人果真活力无限,等不到黎明就不愿歇。
此时雪停,风未停,你被吹乱,却也只是随意撩开,然后很干脆,在栏杆磕开绿色瓶盖,新开啤酒白气涌出,我对你如此流利操作目瞪口呆。
你垂眼瞥向我,笑意在眼梢如那些啤酒沫般蔓延开来,然后将手中圆滚啤酒瓶先交予我,
“介意同饮一瓶吗?”
我其实已戒酒。
但刚刚已鬼使神差饮下鸡尾酒,此时又怎会说得出戒酒二字?
我摇头,接过啤酒瓶,饮一口,鼻腔口腔都被酒精味道铺满,我突然笑出声,再次想起我短暂反叛期饮多酒胃穿孔,又想起那老片,想要是我来演主角,我只能带人去饮酒抽香烟看烂片,直接将罗曼蒂克改成致郁丧片。
我饮过一口,就不再饮。
将啤酒瓶还给你。
你接过,抿一口,腮帮微微鼓起来,使靓女变鱼精。
然后又迎风眺望远处雪地,一点一点将酒精下咽,重变那好似二十世纪末坚韧强悍的美人,
“笑什么?”
我不响。
我看到你毛衣领口被我眼泪填满,一片湿痕,看你外套衣领口扎你,看你梢自然卷被风吹,封住我眼。
那一瞬我大概脑汁早被搅乱,大脑也被灌铅,鬼使神差抓你梢,问,
“会不会,今夜我们真等不到黎明升起?”
我明明不信传闻。
当下拼命搜刮我自己,却惊觉我生命贫瘠寡淡至此,原来只能同你谈论传闻。
故我只能抓住这传闻。
你听了,笑出声,梢从我手中滑走,像抓不住的羽翎,
“难道黎明不升,明小姐就要在我后背落一升眼泪?”
“你像二十世纪青年,喊人只喊明小姐。”
不知为何,我竟也同你拌嘴,好自然,仿若我们前世已识得彼此,只需世界末日这一引子,将你我勾近,于大雪中停栖,穿梭千万相似迷惘青年,来得刚刚这一抱。
“好吧。”
你轻拍我背,干脆喊我名,似诱哄,“明思曼。”
我放松下来,答,“南小姐有何指教?”
你笑,背靠栏杆,看我,背后雪沙在你面庞下都好似奶油沙冰。
然后同我讲,“那就等吧。”
见第一面,风雪天,你知我感冒,硬塞借一把伞给我,这把伞我如今未还。
见第二面,还是这场雪,你看我哭,抱我,哄我,夸我,听我哭声,不跑,不怨,不责怪,你在我背上用手指划你姓名,带我从人群中出走……差点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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